马越的动作微微滞了一下,随后道,“没跟我说过。”
赵芯拉着马越坐下,“孩子,我是这样想的。原来呢,你复课,得花心思学习。现在决定跟你爸干饭店了,也不怕分不分心的了。”
“你和李家姑娘呢,也都不小了,明年都20了,姑娘都能结婚了。我和你爸商量,趁着这次回来呢,你们俩商量商量,咱们家再和他们家商量商量,看能不能把事儿给定了。”
“这事儿吧,越往后拖,就越麻烦。到时候李家姑娘毕业了,就涉及去哪儿的事。你们定了,她毕业不就回来了?就算不回来,你不也好拿她当个靠山跟着去城里?比自己打拼进去肯定好得多。”
“你这儿也是,跟你爸一干,肯定说媒的踢破门槛,到时候万一花了眼,选个不知根知底儿的,可是一辈子的事儿。”
赵芯一边说一边瞄马越,但就看马越跟听别人事儿似的,一点表情没有。
她忍不住捅了捅儿子,“你啥态度,说句话呀?”
马越表情有点儿严肃,“这事儿,不急。我感觉,我和李蒻没到那個程度。”
“这啥程度不程度的,你为啥复课一年?不就是听她说的?虽然说,老李家条件是不好,但所谓男财女貌,小姑娘长得好咱也能接受。”赵芯似乎开始了对马越的劝导。
“妈,这事儿你和我爸别掺和。”马越起身,“你们也不用去老李家。就算你们去了,没有我同意,事儿也成不了。”
说完,马越起身就往回走。
赵芯在后面没拉住,看着马越骑上了二八大杠,“这孩子,这咋滴了,感觉没考好没面子?还是俩孩子闹矛盾了?”
马红军也开始收拾准备回家,“我就说,你别瞎掺和,孩子的事儿孩子把握去呗。你跟着瞎闹腾啥,咱又不是娶不上媳妇。”
赵芯又开始不乐意了,“我是他亲妈,我不掺和谁掺和?你看那小六子家,咱们两家同一年儿结的婚,人家都抱上孙子了!我能不急?”
马红军不屑地瞟了她一眼,“你怎么不说你怀上孩子就比人家晚三年呢?这会儿着急了?”
赵芯马上甩了脸子,“哎你啥意思你?你过来给我好好说说,你啥意思?怎么叫我比人家晚了?还不是你当时这儿跑那跑儿的,一个月在家呆不上几天?到底怪谁?”
马红军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行了,快点儿回家。被你一打岔,饭店的事儿都还没跟儿子商量。”
“你这破饭店,有我儿子娶媳妇重要?”
……
马越一路上,也不自主地在思考这件事。
以一个社会阅历丰富的中年人的头脑,再仔细品味以前记忆中与李蒻的种种,他对这份“感情”的认识还是有变化的。
但是,因为没有亲历,这都是老马越经过美化后的记忆,让他也觉得可能不太准。
如果今天晚上见到的人真就是李蒻,他倒是想借这个机会,以现在的思维来接触下这个女孩儿,看她到底如何,或者说,是不是值得自己花时间。
第二天一早,马越醒来,还专门收拾了一下自己。
但是,一直等到上午九点多,没有人上门。
赵芯虽然没有去李家,但也没憋住,悄悄打听了一下,回来告诉马越,李蒻确实昨天傍晚回来了,还劝马越主动点儿去找人家。
马越没去。
赵芯说的这个时间点,基本证明一件事,昨天他看见的人就是李蒻。
寒假的时候,李蒻一回来,就来找他了,说是什么补习功课,其实就是制造“约会”机会。
现在,既然她不来,咱也没必要当舔狗。
收拾收拾,他就去了饭店,然后又骑上二八大杠出去,买回来了上次一样的印油和橡皮。
这回,他刻的是“福”,还是下面有饭店的名字。
这个字,其实比喜字更加多元,除了白事不适合,也都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