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的阳光就照在显赫山庄,像似铺上了金色的毯子。
毯子上是一座宏伟雄壮的山庄。
江湖上谁都听过这座山庄,但真正来过的却不多。只因这座山庄的主人是童大太爷,童大太爷是个很有威名的人,一个很有威名的人通常都是很难瞧见的。
庄里有两副棺材。
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
这两副棺材平静而又沉淀。
童大太爷昏昏欲睡似的,坐在一张由沉香为原材,经手洛阳最富有名气的锻造大师唐顷所打造的一张沉香太师椅上。
他双目睥睨着堂外摆着的两副棺材,久久不语,现在虽是暖春但空气中似乎还产留着冻人的阴寒。
他现在看起来实在不像个会杀人的人,但江湖中却没有人没听过童大太爷的绰号——铁皮铜骨!
童大太爷就坐在椅子上。
双目稀松,他的精神仿佛很萎靡,仿佛一口气都能把他给吹倒。
但这口气普天之下绝没有人敢吹,因为吹这口气的人都已感受到了无穷无边的黑暗。
他的一身外家功夫早已练就的如火纯青,任谁想破开他一身的铁皮铜骨都是万分头痛的!
没人能破开!
即便是四年前的东海龙王,使出了他那一招专破武林至刚武学的龙王破,也未曾撼动童大太爷!反被童大太爷门下四剑客所伤!
已经四十八岁的童大太爷看上去,却随时都是一副病态,双目稀松,后背紧贴木椅。
童大太爷虽是一副病态,但他却没有病!
他发起怒来就像是草原奔腾的雄狮!能一口咬死猎物!
在他开心的时候又像这春日里的暖阳,能醉倒心间。
可平时若无事的时候他却又像一只垂垂而死的病猫。实实在在的病猫。
病猫也有变成雄狮的时候。
童大太爷挥出的拳头就像雄狮捕食一样迅速!猛烈!
一人身着红衣,手拿长剑的剑客被他如雄狮一般的拳头轰在肚脐!
猛地一股恶寒从肚脐上涌!
突又是一拳轰在他的脸上!
童大太爷起身抓起此人的衣襟又是几个拳头轰在腹部!
红衣剑客嘴角已然见血。
但他心中却很是开心。
因为童大太爷只是打他并不是要杀了他!
拳头又在他的脸上邦邦轰上两拳!
他的鼻梁已塌,嘴角已歪,双眼已然发肿!
童大太爷这才把人放下。
旁边递上了一张白面丝制的丝巾。
他用丝巾擦拭着自己的拳头。
擦拭好拳头,童大太爷又坐在了那张由唐顷亲手打造的太师椅上。
重新坐在这张太师椅上,童大太爷仿佛又变成了一只病猫,不过他此时的眼睛却宛若雄狮!
堂下摆着数十二张太师椅,椅上坐着十个人。
四大剑客,四大金刚。谁要杀童大太爷遇上这八位好手都不容易。
齐麟佑也坐在堂前。
他为什么又坐在显赫山庄的大堂中?
几人眼神肃穆,周遭之事皆看眼中,心中却未有波动。
童震云瞩目堂下,正声道:“诸位可有人明白我为何要惩罚他?”
堂中沉默半响。
红衣剑客在旁坐着喘着气,心中庆幸着童大太爷的气,通过这几拳头终是打消了一部分。
童震云双目低眉,见未有人回答,他便起身冲过来一手抓住了梁勾的衣襟:“你说!”
梁勾被童震云揪起,一时双目痴呆,整个脑袋撇向堂外,全身都似僵硬的一般的看着远方。
宛如一个智障。
童震云怒目梁勾,沉吟道:“你连我为什么打他你都不知道,你还知道什么?”
童震云瞪着他,脸上的怒容似在渐渐消退,抓住他的衣襟的手也渐渐松开,忽然长叹了口气,道:“这也不能怪你,你毕竟在庄内,红剑做这些事情之时,只怕你还在床上陪着女人!”
他忽又挺起胸,狠狠瞪着红剑,又对众人大声道:“四剑客本该皆在鸿福客栈,红剑作为四剑客之首竟跑去见了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女人让娄啸痴与青剑皆死!”
童震云又摇头长叹一声道:“你们可知道娄啸痴与青剑是怎么死的?”
这话虽是向众人说的,但他的眼睛却始终盯着梁勾。
梁勾的双目空洞,任凭童震云如何瞪着他,也始终愣在那里。
他好似看不见童震云,耳朵也听不见童震云说话。
他好似就是一个呆子。
一个傻子。
童震云叹息一声,睥睨着大堂外的两副棺材道:“他们一个是被一只手贯穿腹部,一个断了一条手臂,而这条手臂现在都已开始溃烂!”
粱勾此时双目似又活了过来,眼中又充满着智慧。
他此时非但不是呆子,更不是傻子,他是一个聪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