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王明,李渊一脸不爽的走在大街上。
单是谋财害命这一条,就足以让他在心中给两兄弟判死刑了。
而且李渊心中清楚,这件事是不方便闹得衙门去,让衙门口给他伸冤的。
一来,清水城衙门的风评不太好。
或者应该说: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在所有封建王朝都是一样的。
二来,状告两兄弟谋财害命的话。
自己还活着好好的,顶多算个抢船、抢劫。
他对大舜王朝的律法是不大熟悉的,但抢劫一般罪不至死,可能就发配流放或是蹲几年大狱。
“杀了人还抢了我的船,就蹲几年大狱?”
“……”
“呵!这也太便宜你们了!”
边思索边走着,李渊再一抬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春艳楼的门前。
路上这会儿功夫,他已经下定决心。
命和钱你们都拿了,该用什么还呢?
望着春艳楼阔气的红底金漆的牌匾,稀稀落落从里面被姑娘们送出来,一个个面颊下陷厉害,显然是纵欲过度的男子。
李渊目不斜视,迈步跨过门廊。
这种风月之地,向来是昼夜颠倒,白天多是送客休息,晚上才是做生意的时候。
尤其是饱经沧桑,练就了一身好技艺和好眼光的姑娘们,眼睛扫一遍,就知道男人身上有没有油水可捞,能捞到多少。
李渊身上的穿着,等同于把“我很穷”三个字刻在脸上。
走进来好一阵子,都没有姑娘主动上来搭理。
穷鬼一个。
能捞到几个铜板?
风花雪月之地,感情什么是压根不存在,一万个里面兴许能有一个杜十娘吧。
李渊无视鄙夷的眼神,径直走到一位龟公面前,李渊抱拳拱手,语气恳切。
“这位大哥,能不能......”
“起开!没长眼睛么?看门的人干什么吃的!怎么把这种穷酸小子都放进来了?这”
龟公姓郑,年纪莫约三十四五,留着两撇小山羊胡。
未等李渊话说完,就不耐烦的摆摆手打断。
背姑娘们、招待客人忙活了一晚上,眼下正是准备休息的点。
对方又是一副穷小子打扮,必然身无余财,心情就更差了。
“大哥,我就打听点事,不耽搁你多少功夫。”
“耽搁一会功夫,你也耽搁不......”
郑龟公见穷小子非但不听劝,马上离开,反而跟了上来。
转身正欲呵斥,喊人将他扔出去。
就看见少年托着一只手,上面摆列十来个整齐锃亮的铜板。
提溜乱转的眼珠子瞄了一圈,见老鸨等管事的人,皆不在附近。
郑龟公消瘦干枯的手一拢,将十来个铜板抓住塞进口袋。
钱不多,但那也是钱。
郑龟公不耐烦的神色顷刻间冰消雪融,两撇小胡子高高翘起,再一细细打量少年的模样。
顿觉少年虽然衣衫褴褛,长相却格外眉清目秀。
“问吧。”
跟王明一样好性格、讲原则的人可不多。
用铜板敲开了对方的心门,李渊不再浪费时间,将所寻之人的特征和名字告知龟公。
“张家两兄弟?”
郑龟公微眯着眼睛,摩挲山羊胡。
烟花柳巷之地,一晚上客人不知道凡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