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快过年了。”
“嗯是啊,今儿都二十五了。”
“明天一早,我想下山去备点年货。”
“可是大雪封山,冰天雪地,你怎么下去啊?太危险了!不要去了,我们现有的够过年了。”
“不行。今年是我们成婚的第一年,还有了宝宝,”李盈搂着她的肩膀,轻轻抚摸着爱妻隆起的肚子接着说,“而且家里的碳也不多了,太冷了。等盈哥下山备齐了年货,我们一家三口过个好年。”
“可是,我会担心你……”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瀑布般的发丝长长得几乎垂到地上。
“你忘记你相公多厉害了吗?”他一脸坏笑得正面看着她说。
“瞧你,人家说正经的呢,你又混说。”她别过脸去。他最喜欢的就是逗她时,她这般娇嗔的样子了。
“好了,不闹了,你看,家里真得有需要嘛,”他扭过来她的身子,“我都合计过了,山里的路我已经烂熟于心了,再者这会子下山,集镇上人山人海,我也好掩藏,不容易被发现,你说是不是?”
月儿正想反驳,突然一股冷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她冷不防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你看,快,到被窝里去,我去厨房再给你换个汤婆子。”热水早冷了,他只好又起灶烧水,“上次听山下村子里人说,今年年集逢在李家村,我就去那里……”他大声朝里屋的爱妻说着话。一会儿火就烧得旺旺的,正如他心里熊熊燃烧起的对未来美好生活的盼望。
这儿真好啊,没有人能找到我们,甚至魔君……自从他和月儿成婚以来,也不曾来打扰……可是这样的岁月静好、幸福快乐,他有时候会突然觉得美好得不真实,好像是一场幻觉,仿佛总有一天一觉醒来,一切都会消失一样。这样的不安在他大多数时候极深的快乐满足中,有时候会突然袭来,突然得使他不知所措,便只好紧紧抱住月儿,像是想要把她融进自己身体那般和她一次又一次深深得交合。
会失去吗?此时此刻,他看着火又恍惚了。没有听到月儿在回他什么话。
第二天一早,他便告别了妻子,牵着掠影下山了。
“最迟除夕那天一定要回来!”月儿眼睛里泛着泪光郑重得对他说。
等他走到山脉一线天的缝隙前,回头看时,大着肚子的月儿仍然在风雪中俏立着望向他。在她身后是一树树鲜红的梅花,远远望去美如傍晚天边的红霞。
他向她挥挥手,便转身加快了行路的步伐。快去快回,还未出门,他便已经归心似箭了。就像一个人以前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幸福和温暖,如今知道了,便再也不愿意过以前漂泊流浪孤苦无依的生活了。噢,等到了山下,还须得找个起名先生,为我那未出世的小子取个名字。想到这里,他嘴角再次不自觉得泛起笑意。虽然女儿也好,他心里总更希望先来个小子,因为这样,他不在家时,小子就可以保护娘亲了。女儿嘛,当然也要有,来日方长,我会和月儿生很多很多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