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烧了?”王凡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确实有点烫。
陶业诚低头打游戏,头也不抬道:“对啊,昨天晚上查寝,你睡得跟死猪一样喊都喊不醒,要不是我发现情况不对,你这会还不知道要烧成什么样呢?我来了我来了,我室友生着病呢......别急着感动啊,这个月爹的外卖就都是你拿了啊!”
“哦,谢谢。”
王凡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掀开被子坐在床边,眼神逐渐发直,神游天外。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梦到了什么,只记得最后好像掉进了一个很黑的世界,差点没溺死。
打完点滴,再测了体温,一切正常,谨遵医嘱去药房拿了几片药,跟着陶业诚并排离开了医院,余光中,医院大门口的大理石碑上题着:文宁大学校医院。
嘶......
神情恍惚了一下,王凡揉了揉太阳穴,脑海中闪过了一个片段,似乎是他被人绑在床上,然后有一个貌似挺漂亮的医生问他他家的地址。
片段慢慢变得清晰,开始在脑海中延展出更多场景,他看到了父母到医院看望他,两位老人尽显沧桑。
虽然知道是梦,但还是感到揪心,于是没头没脑地点开手机给母亲打了一个视屏电话。
对方很快接通,王凡却有些后悔了,久久不语。
张庆菲等了好一会都没听到儿子的声音,不由绷着脸,道:“你吃撑着了?打电话过来一句话也不说?是不是生活费不够了?不够找你爸,我自己还不够花呢!”
“儿子来电话了?”
“拿去拿去,你宝贝儿子打视频来要生活费了,你看他眼巴巴的跟瘦猴一样!”
“哦嚯嚯,儿子!没钱了?”
画面摇晃了会,很快露出王三柱那张慈蔼的国字脸,语气中满满地幸灾乐祸。
听着对面的声音,王凡的心情好了不少,瞬间对味了,这才是他的家人嘛,活蹦乱跳的,一点也不用人操心。
聊了会,卡里收获了父亲转的六千块生活费。
“唉,我上课去了,你自己回寝室吧,记得跟导员说一声出院的事,她为你的事情忙活了一晚上,快凌晨才回的家。”到了学校门口,陶业诚顿时变得萎靡不振。
“知道了。”
王凡摆了摆手,第一时间给辅导员编辑了一条消息。
慢悠悠地转了许久才回到寝室,瞥了眼门上的寝室号:511。
没太在意,放下手里的药,在衣柜里随便捡了套短裤短T恤便进了浴室,浴室门上贴着一张白纸黑字:天堂浴室。
洗去浑身的汗味和疲惫,整个人精神了一大截,甩了甩头发上的水渍,擦了个半干,舒舒服服地坐进靠椅,撕了刚拿的颗粒药包,抖出药粉兑水喝。
伴随着一股腥甜,一种冲鼻的苦味一下子从口腔蔓延进食道,刺痛无比!
王凡剧烈咳嗽起来。
药过期了?
“咳咳咳......咳!”
喉咙肿胀,里面仿佛有东西不断蠕动,在王凡最严重的一次干咳中,自鼻腔、口腔汹涌地喷了出来,身前的桌面顷刻间被黏稠的青黑色软体覆盖。
身体舒畅了不少,王凡喘着粗气,神经更加紧绷了。
眼前的软体可以说恶心至极,还散发着极其浓郁的恶臭,臭气薰得眼泪鼻涕都流了出来,他死死盯着它。
软体缓缓蠕动,分裂出了大片细密的长长的头发,然后,软体慢慢收缩,挤出来一个球状物,长出了一颗人的头颅。
两颗漆黑的眼珠子在面庞上滚来滚去,寻找着该停留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