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转眼两年过去。孤儿院里的孩子,有些长大离开,又有几个新进来的。
比如这个女孩儿小泠,就是一个工作人员在家门口捡的。她的小脸上长着了对胡须,身后还有条尾巴,是个兽人小姑娘,襁褓内只有张纸条,但由于彼时天降大雨,纸条早已被泡烂,字迹全模糊了,什么也看不出来,再之后寻亲无果,只得抱回孤儿院。
又比如这个女孩儿阿流,是林升平到海边散步时,在沙滩上看到的。她身上没穿衣服,只颈上挂着颗珍珠,身上裹了一条湿透的海草毛毯。又是一段时间内寻亲无果,抱回了孤儿院。
再比如这个男孩儿罗斯,是李牧云在野兽口中救下来的。当时在伏狼谷中,有一对夫妇被几只赤尾狼咬死,只有小罗斯还活着,但已经吓傻了,正待赤尾狼要下口时,李牧云赶到,三两掌打死赤尾狼,将他救下。随后同样是一段时间内寻亲无果,只好带回孤儿院来。
由于养孩子需要钱,海峰城拨的款又只够一部分,因此院里的领导们都有点儿副业,以作补贴,林升平还特意找到城守威尔斯,要了男女公奴各十五名归到孤儿院名下,来做日常工作。
这两年院里制度有了些许更改,大孩子要帮忙带小孩子。林景之如今十四岁,但因为基础打得好,已经长到六尺多高,高过了大部分孩子,所以已经被当成大孩子对待,正好分配带小泠、阿流和罗斯,同时还要去外面工作挣钱补贴院里。
林景之只想跟李牧云学元素力操控,但李牧云告诉他:“想学元素力操控,就要先知道自己的元素属性;想要知道自己的元素属性,就要先觉醒元素属性;想要觉醒元素属性,就得有专门的导师引导;想要有专门的导师引导,就先给老子去打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景之终于明白,胳膊拧不过千斤闸,还是老老实实打工去吧。
但即便如此,他也存着自己的小心思。既然一定要打工,那就得打自己喜欢的工。自从李牧云送了他吸血鬼牙吊坠项链后,他就立志要学附魔技艺,因此他走遍整个海峰岛,终于在海峰城外,向北三十里处的钓鱼港,找到了全岛最好的附魔工坊,软磨硬泡下,终于成功当上了学徒。
这座附魔工坊,属于狼人沃克。
沃克是海峰岛上最好的附魔师之一,他别的地方与常人无异,区别只在三角的耳朵,尖利的指甲,嘴里的犬牙,唇上的胡须,身后的尾巴,前臂、手背、小腿、脚背、脸颊和头上旺盛的毛发。所有男性兽人,几乎都有类似特征。
他附魔技艺纯熟精湛,深受岛上居民喜爱,尤其是渔民要出海时,总要在船上固定一枚带有避风避浪附魔的物件。每次渔民带十尾新鲜海鱼和一银币,沃克就会乐呵呵地给他们附魔。沃克不会嫌少,毕竟鲜鱼很好吃;渔民也不觉得贵,毕竟一次附魔能用三个多月。
林景之来了后,很快凭着强烈的热爱,成功胜任了附魔师学徒的职位,与柳芙一起,也就是当初被关禁闭时,给林景之拿书没拿成的那位姑娘,成了沃克的好助手,唯一的区别是,柳芙是沃克正儿八经的徒弟和员工。
二人工作闲谈的时候,林景之听说她已经觉醒了星(主)水(副)属性元素力,当即表示:“来,柳芙姐,帮我也觉醒个星元素!”
柳芙笑道:“个人觉醒的元素力未必就一样,或许你先天属性不是这个呢?”
“那我的先天属性是哪样?”林景之急不可耐道。
“这我哪知道?”柳芙道,“只有等你元素力觉醒那天才能知道,在这之前,你不妨先把基础打好。基础打得好,觉醒元素力后,才能学的更快。李牧云叔叔不就是这么教的么?”
“唔……好吧……”林景之垂头丧气道。
沃克家里除了附魔相关工具设施外,最多的就是书了。由于二人聪明能干,工坊里从来都不忙,二人也得以在闲暇时,翻看沃克的藏书和笔记。
从这些书和笔记里,林景之学到了很多附魔相关知识,比如所有待附魔物品中,魔兽妖兽或动物骸骨器的附魔等级上限是最高的,木器的附魔种类是最多的,珠宝金属器的魔力存储上限是最大的等等。
于是林景之拿出自己的吸血鬼牙项链,请沃克看看能不能帮着附个魔什么的,并表示自己愿意给他免费打工一年。
沃克初时不以为意,待接过手后,越看越惊奇,最后在研究了一个月后,把项链扔还给林景之道:“你这东西品质太高,我水平有限,只怕会给你弄坏,你还是找个更厉害的人附魔吧,或者自己学,将来自己附魔。”
又一次失望而归,林景之再也不东想西想,专心打起基础。有时在沃克店里一待就是一天,非得李牧云来抓人才肯回去。
这天下午,他如常在工坊门口看书时,门外走来一人。
“您好,附魔一银币,十条鲜鱼。”林景之头也不抬,指了指旁边的框子,如常说道。
换做平常,来人一定会“啪”的一声把鱼扔框里,再把银币和待附魔物件一并拍林景之桌上,大声道:“老样子,避风避浪!”
但这回,林景之等了好一会儿,来人也没回话,林景之不由得抬头看去。只见这人肤色黝黑,泛着光泽,长相平平,身体健壮,脖子上系着一颗小珍珠,身上穿着一件短褂一条短裤,说新不新说旧不旧,最奇怪的是,他浑身湿漉漉的,似乎刚从水里泡了出来。
“您好?要附魔吗?”林景之又问道。
来人看着他,挠挠头,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怎么说话。憋了好久,直到林景之快憋不住想开口了,他才终于吐出第一句话。
“那个,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一百多岁,的女人?”他说得非常吃力,断断续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