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下午要来客人,王永贵立马进入备战状态,他为啥这么兴奋呢?因为他就喜欢捉弄人,每次来访的客人都要成为他攻击的目标。
那王富贵不管吗?当然管:“小宝,过来,你怎么能用弹弓打人呢,瞧你把人家打得头破血流的,你别说,打得还挺准。可每次事后爹都得给人家赔礼道歉,赔钱看病。你能不能下次不打人家脑袋?”
“那打哪儿?”
“打屁股呀,那儿皮厚肉多,打不坏,记住没?”
你看看,他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那能教育好吗?
吃过午饭,王永贵就来到埋伏地点,畅春园是访客必看的打卡之地,他躺在房顶上,慵懒地嗮着太阳,等着他爹将对方神不知鬼不觉地引入伏击圈。
不多久,远处传来说话声,王永贵一骨碌爬起来,头探出屋脊向下望去,见他爹陪着一位公子在前面走着,后面是余得水和一个大胖子,最后是两个彪形大汉。
慕容娜娜今天来富贵山庄,只带着何二跟董超薛霸三人,轻车从简,免得兴师动众招摇过市。
今天王富贵特意叮嘱他:“公主绝对不能打,否则咱一家老小就可能掉脑袋,其他人,你随意。”
王永贵看着何二那肥硕的体格,心道:“这家伙吃得肥猪二胖的,就是他了。”选好目标,他从装弹药的小囊中摸出一粒小木珠。王富贵怕他打坏人,早将他的弹药由小石子换成了小木珠。王永贵装弹拉弓,瞄准何二的大屁股。
何二乃是暗器高手,听声辨位是他的看家本领,他听得背后有暗器破空之声,头也没回地就打出一枚金钱镖,“啪”地一声将来袭之物击落,他再回头一看,见一个小脑袋从屋脊上缩了回去。
何二叫道:“是谁家的孩子在此撒野?”还能是谁家的孩子?还有谁家的孩子敢在富贵山庄撒野?
王富贵只得赔笑道:“是犬子在胡闹,望各位见谅。”
他又冲房顶喊:“小宝,你给我下来。”
房顶上传来王永贵没好气的回答:“管球爷的了。”没打着人,他还气不顺。
一行人继续参观,沿着风雨连廊溜达,转过一个弯儿,便见王永贵斜倚在美人靠上,看见众人也不搭理,只是冲余得水嚷道:“老余,你过来。”
余得水赶忙跑过来,问道:“少爷,什么事?”
王永贵将弹弓递上来,道:“弹弓坏了。”
余得水接过一看,见是皮筋脱扣,就开始修理,可那皮筋软不耷拉的,穿皮筋的孔又很小,余得水忙活半天也没搞成。
王永贵有些不耐烦,他一把夺过弹弓扔在地上,埋怨道:“球也卵不成。”
何二着实看不惯,他话里有话地道:“这孩子说话,一口一个球的。”这句话,表面看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实际上也是一句比较阴损的骂人话。
成天骂人的王永贵焉能不懂,他向何二怒目而视,小眼睛一上一下地打量着他,看看他的大肚子,又看看他的大脑袋,然后道:“看你个球相!”
何二气急:“唉?你这孩子怎么骂人呢?”
王永贵回敬道:“球先骂的。”
眼看冲突升级,王富贵只得挺身而出:“小兔崽子,看我不打死你!”说罢作势欲打。
余得水一看,该自己上场了,他一边拖住王富贵,一边对王永贵道:“少爷,赶紧走吧。”这是操练了多次的套路,以至于王永贵演得都没有一点激情,他慢个悠悠地站起来,一步三回头地溜达着。
看谁呢?看他爹?他爹有什么好看的。看何二?何二难道会比他爹好看?而且没走多远,他就停下来,躲在一根柱子后面,时不时地向这边偷偷瞧上一眼。
富贵山庄太大,如果好好转,需要一整天的时间,慕容娜娜也就大概逛一下,就告辞出来。因为她还有一位故友要拜访,她并没有事先通知他,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马大炮是宇文泰来的非正式徒弟,又是慕容娜娜的忘年之交,还是何二的拜把子大哥。
马府坐落在顺风大街上,他们转入顺风大街不远,就见前面熙熙攘攘地聚集了一群人,还听见有人在高声嚷嚷:“我就——就不回去,你以为我怕——怕你啊?笑话。”
慕容娜娜心道:“这不是大叔吗?他这是跟谁呀?”
又听得里面一个女人洪亮的声音道:“马大炮,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回来。”
慕容娜娜走近一看,只见马大炮脸红脖子粗地站在当街,正冲着院子里嚷嚷着。
围观的见有人来,而且来者不善,都纷纷扭头看向他们,马大炮见此也转过头来,便瞧见了慕容娜娜与何二。
马大炮立即笑逐颜开,道:“是什么风把——把二位吹来了?”
何二道:“是吵架风,我们在金灵就听见了,所以过来看看。”
慕容娜娜道:“大叔,你这是跟谁?”
马大炮道:“还能跟谁,就是那个败——败家娘儿们。”
慕容娜娜道:“那怎么还跑大街上吵?”
马大炮道:“无所谓,反正又不是头——头一回,街坊邻居们都习惯了。”他又扭头对众人道:“你们说,是不是呀?”众人都笑而不语。
何二道:“行了,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的,走,咱们喝酒去。”
临走前,马大炮又冲院子里喊道:“来且了,等我回来再——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