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你傍上大款了?”
还在自习室读书的周子涵看到了宛若换了一个一样的高兴惊呼。
你说的对也不全对。
高兴看着周子涵心道。
然后在他拉开椅子坐下来的瞬间他想起了一件事。
他被王珊珊给阴了。
他现在这身去接玥玥肯定风光,但这就意味着别人会知道他有个读大一的妹妹。
他如果真的关心玥玥就不会去接,然后就达到王珊珊的目的了。
“有个事请你帮忙。”高兴看着周子涵,玥玥看到他去接她会是什么表情呢?
在刨去了租房、付给周子涵的薪水和玥玥的门票钱后,他高傲的钱包终于空了,除非姓郭的把薪水打到他们的卡上。
这才是他原本的生活,如果他刚才在酒店里和王珊珊撕破脸的话,不过就是重新回到浅滩里。
他想起了自己的“原则”,但是韩惟方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他接受了。“高兴是珊珊自己选的”,董明辉则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他们说服她之前也问了她的意见,她一样有的选。
这才是常年混迹江湖的“大人”。
这种郁闷在1秒后就消失了。
高傲自大会带来什么后果呢?谦虚进步会带来什么后果呢?
当然是高傲让人落后,谦虚让人进步啦。
同时高傲会代表麻痹大意,他要善用别人对他的轻视。
其实小李的话提醒了他,他可以不租房子,让玥玥在旅店里住几天,然后去学校报道。
可是他却下意识地说了那样的话,没有虚心接受小李的意见。
那些蒙古大汉住在什么地方、从事什么活动、什么结构、有多少人他都不知道。
他把新电脑拿出来,放在了民国时代的书桌上,他看着这个组合陷入沉思。
和那张桌子同一时代的“电脑”需要几个房间来放,而和这个电脑一个时代的桌子,要找个地方放它比电脑找地方放难多了。
他不会用它来打游戏的,或许珊珊不那么认为,尽管他说了一堆“我的需要”和“她的需要”的话。
他同样不懂编程,无法成为黑客。
所以他用它来干什么呢?
一时之间好像它除了用来做毕业论文外没别的作用了。
曾经让他那么想要的,甚至得不到就让他感到痛苦的东西,现在就是这样了。
然后他想起了随园里住的那几天,从头一次看到王珊珊他就觉得她有很好的腰臀比,这种丰满是生过孩子后才有的,而她自称“小时候”是没有的。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花开花落不长久,落红满地归寂中。
这首南朝陈后主写的《玉树后庭花》他以前不懂,现在只想说写得贴切。
他掏出手机,刚想发个带颜色的信息给她,自习室的台灯忽然闪了起来,准确得说是自己忽然开了。
白天光线那么充足,哪需要开灯?
就这么闪了一阵,跟鬼片里似的,然后灯不闪了,一直保持常亮,但屋外的天色就跟涂了墨似的乌漆麻黑。
他看了眼周围,自习室里的人都没有了踪迹,好像已经闭馆了。
他坐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上一次他在工地时也是如此,鬼催了似的,拿着工具把别人都不敢碰的青石板给砸开了。
虽然现在有点迟了,他还是运起了金台功,不管它有没有被王珊珊给毁了。
随即他脑海里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猪八戒背媳妇这首歌,好不容易烘托出来的诡异气氛就这么没了。
窗外响起了一阵马嘶鸣的声音,这个地方原来是御马监,他更觉得自己像弼马温。
“你他么是猴哥还是二师兄呢?”他拍案而起,去窗边看个究竟。
马的嘶鸣声来自一个关外来的骑者,但是他此时的辫子还更像是个老鼠尾巴,不像入关后变得越来越粗且长。
中庭里的石板也没了,变成了一种类似天然草地的声音。
在黑暗和萧瑟中,一种不安的感觉再次弥漫开来,这也是让马嘶鸣的原因。
最终骑者凭着高超的控马技术控制住了马,他在黑暗中狼一样发光的眼睛看了看四周,就在他朝着高兴所在的方向看过来时,他下意识地躲在了下。
这时他更觉得不对了。
然而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尖啸声,像是他吹了一个口哨,接着他就听到了更多的马蹄声。
“三娃,你干什么!”
高兴听到身后有人压低了声音“爆喝”。
“跟他们拼了。”一个头戴红巾的少年兵说到。
“将军说设伏,设伏懂吗?”同样穿着带着头巾的老兵继续“吼着”,他手里拿着一把弩。
少年兵像是沉不住气,想要冲出去,高兴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发现那是女真人的前锋营,但人数有点少,不像是大军,更像是斥候或者是先遣部队。
他们好像在趁着夜色在急行军,而目标应该是不远处的、在说不出是黎明还是黄昏时,在刚升起的或即将落下的一缕阳光照射下,被硝烟和乌云笼罩的宏伟城关。
在读史书的时候高兴就看过了,老祖宗修长城不是像某些西方魔幻题材电影里一样据守在里面,然后和一种名为“半兽人”的怪物在城墙上撕杀。
如果到了那一步,基本上是城外的布防已经没有了。
龙战于野,野外虽然不似天上那样,可以让龙自由翱翔,但绝对要比城池里宽敞,更方便灵活行动。
最终这队骑兵从他们眼前通过了,“三娃”很明显不甘心。
“你总是这样。”三娃此时埋怨起老兵来“难怪功劳总被刘小旗抢走。”
老兵抬手就给了三娃一个大逼兜,扇得三娃的头巾都差点歪了。
小旗是明朝军队的编制,高兴又看了眼城关的规模。其实东方的城墙都不是纯石材的,哪怕是燕京的明城墙遗迹,最里面的是一层夯土,外面是一层砖块,城墙最上面给人走道的是三合土。
三合土确实好用,但是全用三合土修城墙,“成本”就上来了。
远处的这个关不仅规模宏伟,而且风中还有海腥味,虽然他长那么大从没见过大海。
等这队骑兵走了,就再没见别的军队跟上了,万籁又一次恢复俱寂,只有呼啸的风声。
这样没过多久,一股血腥味和喊杀声随着风吹了过来,本来昏昏欲睡的伏兵们来了精神,他们看向了自己的小旗。
“狗蛋,去看看前面怎么回事?”小旗对另一个明显看起来沉稳一些,却依旧稚嫩的少年说。
“还看什么看那,前面都动手了!”三娃心急火燎地说“本来是我们在前面的!”
小旗像是又要扇三娃一巴掌,这时从“前头”跑了个人过来。
“刘小旗他们动手了,快!”传令的说完就走了,等伏兵们站起来,高兴才发现这里埋伏了居然接近20、30人,他们要不站起来,他根本没发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