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毕业季,美院都会举行毕业作品展览,对于这些艺术品高兴所知甚少,但有一幅作品却引来了许多人围观和拍照,甚至发到了网上。
马,蹄可以践霜雪,毛可以御风寒。
这是庄子外篇里的内容,然而这一幕如今跃然纸上,或者说“跃然墙上”。
除了那副让人震撼的、马在风雪中奔跑的画,它的作者也成了话题,很多学弟学妹,甚至是coser都和觉性合照。
他甚至都不需要假扮,因为他确实就是和尚,可惜他没头发,要不然就跟某本东瀛漫画里的退魔师一样了。
高兴他们完全没有办法接近觉性,于是只好留下一个人,写上几句毕业祝福并且送一束花以及一张50万的支票后就离开了。
“记得把别人的电话留下。”珊珊给抱着一大束向日葵,跟木桩子似的站在那的额日古那说,在蒙语里这个名字的意思是“河流”。
毕业展上还有一幅大禹治水题材的木版画,它已经被买走了,高兴完全看不懂这幅“毕加索”和大禹之间的关系。
后来他们还看到了不少新奇的艺术形式,什么机械、水利装置,哦,还有幅“唐卡”,也被买走了。
他们来得确实有点晚,都快闭幕了,能卖的都卖了,不能卖的……也只好找收废品的看看能卖多少钱。
自己辛苦制作的东西丢了当然舍不得,可是这就是命,不是指的艺术家的生命,而是艺术品本身。它们本来是东一块布、西一块木头组合在一起的,如今又要被拆解,各奔东西,搞的像生离死别似的。
高兴看着这些大自己一年的学长学姐们毕业合照,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出现在班级的毕业合照上,穿上那身学士袍。
有些学生家长来了,他们用相机和手机记录下自己孩子人生中珍贵的时刻,而高兴甚至不确定自己的父母会不会参加自己的毕业典礼,从老家到燕京是一段艰辛的路程,尤其是奶奶……
他的电话响了,是周梓涵的电话。
“喂,哥,你啷个没来啊?”电话里传来陈玥的声音“我到了,你……”
“喂,小玥,对吗?我叫王珊珊,现在和你哥在一起。”高兴的电话被王珊珊抢走了,她走到一边去,不知道和小玥说了些什么。
“千万别把手机给老婆。”一个安达叮嘱着高兴,他眼中的同情隔着墨镜都能感觉到。
“还有转账记录。”另一个安达对高兴说“我知道你的钱都是王总管的,但……”
这时珊珊打完电话了,他们立刻恢复“黑铁塔”的样子。
“给,都好了。”珊珊把手机还给了高兴。
高兴接过了自己的手机,它的背面有个咬了一口的苹果,和他新电脑的Logo一样。
他听说这个生态的软件很好用,还经常有人带着它去咖啡厅,边喝咖啡写论文。
他无奈得接过了那个他曾经存了很久钱才买的,已经不是当季新品的“新手机”。
“不高兴啊?”珊珊跟醋坛子打倒了一样恶狠狠地瞪着他。
“没头脑啊?”他毫不示弱地反击,安达们发出阵阵闷笑。
王珊珊不敢相信得看着他们,他们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好像刚才的闷笑声是她的幻觉。
高兴拉着王珊珊的胳膊,离开了美术展。
反正已经到4环了,这一片区域有很多4s店,他们就“顺便”买了一台车。
“怎么还要我等?”王珊珊在别人店里吵吵闹闹的,还拍别人桌子威胁,她的声音引起了很多同样来看车的客户的侧面。
他们买的是吉普,因为高兴估摸着要在沙漠和草原上开,普通的城市suv肯定不行,而满足他们需求的车需要厂家生产。
“换一家吧。”高兴想息事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