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旧社会,土匪有山拜山头,袍哥有水拜码头。袍哥一词取自《秦风·无衣》“与子同袍”之意,严格地说,清泥道不属于他们的活动区域。
袍哥的码头通常是内陆河道的,一开始也和洪门、天地会一样叫山头、香堂,随着袍哥在扬子江流域名气变大,逐渐改为“码头”。
码头也要分堂口:仁、义、礼、智、信,高家算起来属于是“礼”字旗下的小手工业者。
“先生,有预约吗?”花间居东边第一号入口,一个服务员站在柜台后问徐麟麟。
“没有预约。”徐麟麟从钱包里取出一张金色的卡片“现在还有几个包厢?”
“您稍等,我这就给您查一下。”女服务员甜美地笑着,她穿着蓝色的短裙,白色的衬衫,看起来和国贸中等消费水平的餐厅服务员一个样。
何家辉还是明白的,不能在门口放一个穿着有某种明显民族服饰特色的服务员在这儿,否则就不是迎宾而是招人来砸场子。
现在有很多仿古风的餐馆,至少从入口来看,看着很像是普通的苏式菜馆。
“现在还有云之间和水之间,您想要哪个?”服务员问徐麟麟。
“上次我们去的哪个?”徐麟麟问身后。
高兴讲朱古力和老吴都叫来了,朱古力头一次到这么高档的场所消费目不暇接,老吴则看起来是要惹事的。
“云之间吧。”高兴接口道。
“就要云之间。”徐麟麟对服务员说。
服务员虽然怀疑老吴和朱古力,却看在“黄金Vip”的面上,登记后让他们进去了。
绕过开了一半的门,走进去后是个玄关,从这儿开始脱鞋,然后就能踩上一圈沿着庭院修建的檐廊,协助脱鞋的服务员会带着客人前往包厢的所在地,她们穿的就是“着服”。
“伊拉下伊麻涩。”那两个留着齐刘海的女孩一起说。
她们发音倒是准,但她们那个衣服是即不像浴衣,也不像振袖,可能是为了强调青春活泼,在腰上系了根红色的腰绳。
见过混搭的,没见过这么混搭的。
高兴不由惊叹何家辉的审美,原来这餐馆连形似都没做足。
“放松点。”高兴脱鞋时轻声对老吴说“你把姑娘吓着了。”
料理亭正对南边的入口是通往各种小隔间的,也就是拉一扇纸门,这些纸门还可以拆下来形成大间,用来搞公司聚会和团建。西边那个一下车就能直接进的是超级Vip,那是个单独包起来的院子,据说是京都一个庭院拆了后海运过来,再重新组装的。
何家辉的话就没几句是真的,当然信也行,那里的装潢肯定比Vip要高档地多。
云之间在水之间的右边,而所谓的水是枯山水里的白石子,至于所谓的云么……
“这Tm哪儿有云?”高兴费解地看着自己坐在榻榻米上后看到的景色,他就看到几块大石头。
徐麟麟翻了个白眼,像是不想搭理他。
“要动用想象力,高先生。”朱古力傻呵呵地笑着“你就当那几块石头是山……”
“我们那泡酸菜用来压盖板的石头都比这几块石头大,这特么也叫山?”高兴打断了朱古力。
“港督。”徐麟麟低声说。
“港督?港督怎么了?”高兴问他。
徐麟麟将脸撇一边,看得出他妈真漂亮,那侧脸跟玉做的似的。
高兴算明白个别东瀛人那么魔怔了,原来是天天看几块破石头想出病了。
接着来了点菜的服务员,她们穿的是色无地。
虽然色无地没有图案和刺绣,允许织出有家徽的暗纹,比如德川家的“黄瓜”,把黄瓜切开就可以看到德川家徽,但服务员穿的是细纺布,跟床上四件套一个材质。
只能说,何家辉真把利益最大化干到了极致。
“你一直盯着服务员看干什么?她们有王珊珊漂亮吗?”徐公子对高兴说。
那两个被盯着看的服务员这时抬头看他,然后马上将视线转移了。
等她们走后,高兴对徐麟麟说“这把床上四件套都穿出来了。”
徐麟麟冷笑一声,刚想开口给他“普及”。
“至少也要用正绢,纯棉布完全是糊弄鬼。”高兴拿起了服务员端进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嗯,正宗,是西湖龙井的味。
“你还认得出正绢?”徐麟麟笑着说。
“珊珊的衣柜里都是云锦,我能认不出丝绸和棉布区别吗?”高兴刚想放下茶杯。
“我勒个去。”高兴惊呼。
“怎么了?”徐麟麟问。
“我老家做的。”高兴看着杯子的底纹。
“这你都能认出来?”徐麟麟也拿起一个杯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