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按照正常的安排,高兴应该在闹出了这一出后离开,等风声过了或雨过天晴后再回来。
但既然内部出现了叛徒,如果不趁着他离开前肃清,下次他什么时候露出马脚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此时落地窗外乌云密布,无边雨幕磅礴而下,城市仿佛要再一次陷入内涝之中。
高兴穿上了王珊珊给他买的练功服,它并不像大爷大妈穿的练功服那么宽松,有很重的垂坠感,整个人显得既挺拔又放松,毕竟是一分钱一分货的东西。
他看着外面的景色,一边整理着衣袖。
龙性本淫,这个淫有过多的意思,就像外面的雨,下个没完。
等他觉得自己准备妥当,他转过身去,看到了拔步床上趴着睡的珊珊。
他放轻了脚步,走到了床边坐下,用手背抚摸她的脸颊,她甚至并没有徐麟麟的脸滑。
她肯定要比他先老,但他觉得无所谓。昨天她想给他看的估计是这个床的新布置,她不止布置了新的四件套,还换上了红色的、绣了龙凤的帐子,搞得和新房一样。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他撩拨着花颜的手忽然沿着她的玉背勾勒,她应该感觉到了,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袖子,喉咙里发出撩人的声音,好像在试图发出哀求。
他很轻柔挣脱了她无力的手,然后把龙凤呈祥的丝被从后腰盖道她的后背,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卧室。
当卧室的门关上时,他终于可以正常行动了,他理了理刚才被珊珊抓皱的练功服,小李和牧仁都在客厅里,看到他出现站了起来。
另外还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徐麟麟很惊讶地看着高兴这一身打扮。
“今天下雨你还要练功啊?”徐麟麟很自然地问,就是个朋友。
如果高兴在卫生间江徐麟麟打个半死,又或者他没有接小李转接的电话,他没有和徐麟麟的父亲取得沟通,徐洛冰没有把儿子托付给他,那么就不会有在车上的提醒了。
没有水枪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呢?这就很难说了。
风水当然是有水,苏式园林里的水除了造景还有聚气聚财的作用,弄个枯山水,难怪何家辉发不了财。
“你要不要卷入那么深,你阿爸知道吗?”高兴问徐麟麟。
“他把我交给你了嘛。”徐麟麟笑着说“你是不是以为我胆小怕事?”
高兴想起那滩卫生间里的黄色液体。
“怕死是一回事,怕事是另一回事。”徐麟麟还是笑着“我就是觉得镇江太无聊才跑到燕京来的。”
“姑爷,要不要挨个进来问。”小李问。
“不用。”高兴平静地说“打个电话给何老板,约他吃早茶。”
“你是不是警匪片看多了?”徐麟麟问“你觉得他会告诉你谁是……”
“一个正直的敌人比谄媚的朋友更值得尊敬。”高兴打断了徐麟麟“你们知道什么叫一步错,步步错吗?”
屋内雨声滂沱。
“我去打坐,你们等会儿叫我。”高兴说,来到了珊珊练字的地方,点燃了一点沉香。
她太懒了,居然用的是压片。
感觉到脚边毛茸茸的触觉,高兴低头看着那只橘猫,它朝他发出娇弱的声音,还用爪子撩了他一下,像是哀求抚摸或食物。
高兴摸了摸它的脑袋,接着盘坐在落地窗边闭目打坐。
“你真的觉得有用?”徐麟麟在他身后说。
因为不晓得他问的什么有用,所以高兴按照自己高兴认为的那样给他答案。
“那天我在厕所里的时候,一直在念光明咒,要不然我真的很难控制住不打死你。”
徐麟麟没开腔。
“这就是我们选的,都不堕入恶道的后果。”高兴闭着眼说。
“你要怎么处理叛徒?陈塘,还是和我一样?”徐麟麟问。
“我啷个晓得。”他学佘老头的语气说“你猜昨天那个老头今天还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