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小懒虫,我就喜欢母大虫。”他抱着那双长腿晃。
她这下总算有了点笑模样,然后用一种循循善诱的语气问“你在警察那儿说什么了?”
他觉得笔录上不会写多少,可是她再一看珊珊的脸,分明看到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他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包括调戏警花儿那一段,这下她笑得更和蔼了。
“你怎么知道撩到人家了,地摊上不是也有卖唐诗五百首吗?你看那儿童画册能勾引人吗?”珊珊说。
高兴冷笑着“我不就是没钱吗?”
他提到这个就来气,也不跪着了,靠着拔步床的床沿坐地上,他还记得刚才媳妇说嫌他身上脏。
然后他想起来了,不义之财不可取,珊珊是因为这句话相中他的,要弄脏容易,洗干净就难了,就跟她爸似的。
“你上次不是跟我说要坦白吗?怎么你抵赖起来了?”珊珊问。
“我没抵赖啊?”高兴回答。
“那你在警察那儿满嘴跑火车?”珊珊冷笑着“我让你打扮成藩王,我让你扮侠客?”
“你不喜欢吗?”高兴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王珊珊。
她张了张嘴,为了加强气势般站了起来“你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高兴抬眼看了天花板,他为嘛在那儿拌小受呢?
“我错了。”这次他主动跪下了。
珊珊走到床头柜边,拿了一盒烟,接着跟女特务似的用两只手指夹着。
“你要真觉得自己是个爷们,是个王爷,就不要做这种不入流的事,我一个女人活在这世上已经够累的了,你还让我……”
“下次不会了。”他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我等会儿去抄书。”
“抄什么书啊?”就在他准备回答书名时,珊珊又道“不记在脑子里,抄多少遍都没用。”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
“你去把王阳明的行知合一读一遍。”珊珊说“你看完了再和我说。”
他没问她怎么知道王阳明,她要是啥都不知道,怎么会成为天海的老总呢。
“记住了,姐,我能起来了吗?”高兴问。
“你想起来就自己起来。”珊珊不在意地说,好像还很烦似得抽着烟。
“姐,王阳明说良心和良能是两种东西,知道做不到,和做得到知不道是两码事,我问你我能不能起,你跟我说我想干嘛就干嘛,这不是答得牛头不对马嘴吗?”
珊珊惊讶得看着他。
“我没胡说八道,我爸妈都不知道我在外边干什么,还有小玥也是。”
“你不要跟我提那个名字。”珊珊冷着脸说。
他们毫不示弱地对视了一阵,高兴站了起来“我刚去图书馆借了本书,书上提起了努尔哈赤问题,游牧民族会为了争夺战利品而忘记本来的任务,甚至导致整个行动失败,他们现在也是这样吗?”
珊珊想了一会儿后说“你去看书吧,我去给你找身干净衣服。”
“我要饮水机,能烧热水那种!”高兴提出自己的合理要求“你也要多喝热水。”
“烧壶水不就行了?”王珊珊说。
“那多麻烦呐?”
“不行!”她严厉拒绝道“要不然你就学怎么泡功夫茶。”
“今天警察姐姐也拿热水招待我的!”高兴据理力争地说。
“警察姐姐?”母大虫登时怒了,在卧室里找趁手的东西打算揍他。
他趁着她找到之前跑出了卧室,甚至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开门。”王珊珊使劲拧门把手,它发出了让他感到恐惧的声音。
“姐,你跟东子说一声,除了那个自作聪明假冒片警的,其余那天‘登门拜访’的人我既往不咎,燕京还有他们的容身之地。”高兴用理智的声音说“连那个假冒的,只要他去自首,自然会有相关法律来惩治他,但如果被我们逮住了……”
“我知道怎么做了。”珊珊在里面说,不再试图拧门把手了。
“苛政猛于虎……咱们要从这句话中汲取教训,我要是不说陈塘,你说那人会跑吗?”高兴问“赏罚分明,刑罚也要,有一个名叫克洛维的蛮族国王,他为了一个花瓶砍死了自己的一个士兵,他这么做虽然树立了威信,但我更相信商鞅的做法,诚信立威。”高兴也松开了门把手“何老板同意和我谈了,他让我选地方,您帮我想想,衣服随便找一身就行。”
接着他撸起袖子,将地上的书给捡起来了。
在走向王珊珊练字的大桌途中,他忍不住皱起眉。
他既不能跟小白兔似的白了个白,也不能黑咕隆地黑……
“哎。”高兴长叹一声,到厨房先烧壶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