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老板会把自己的办公室布置得非常气派,有的会挂古董字画,有的会摆成套的贵重家具,甚至有人会请人看风水,作为郭教授的“得意门生”,高兴跟着去了几次,他和周梓涵的工作就是去搬东西的。
当然这些老板不是请不起搬运工,而是看着有人带着白色的手套,很仔细地处理他们高价买来的“文物”,那种感觉是和请什么都不懂的搬运工完全不一样的。
一个人盯在自己背后指手画脚的感觉有多糟糕,体验一次就清楚了,好在这个时候郭老头会趁机和老板们聊天。
在思绪短暂走神后,高兴将注意力集中在对面的宋树人身上,他从高兴进来就没抬头看过他,一直在皱眉看一份文件。
既然要忙工作,把老子叫进来干嘛?
高兴腹诽着,环视着四周。
宋树人的办公室并没有大地离谱,却很空旷,门口只有两盆盆栽,办公桌正对着门,从“风水”上来说,这么布置是不对的。
但这样一来,办公桌就能背对窗户,有这扇窗就不需要搞什么大理石背景墙了,红墙黄瓦的紫禁城就在斜后方。
宋树人的眼睛不好,这是所有老人的通病,尽管他还带着一副眼镜。他的头发稀疏到近乎秃头,皮肤也很黝黑,似乎是有某种慢性病,但高兴不懂望闻问切,要不然他转行当医生算了。
老头不断清喉咙,好像就是珊珊说的灼伤,除此之外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老头的右手边是一面电视墙,似乎是用来开电话会议的,左手边则是一大片白色的投暮,可以用来展示Ppt。
其余没了,简洁到让人觉得乏味,哦,还有门后面一个角落,那里放着一张小桌子和几张小椅子,好像是会客用的。
“为了追求珊珊,有人捧着真心来,有人捧着真金白银来,你就捧了这么一小块玉来?”
宋树人忽然用沙哑的声音说,他放下了手里的文件。
“而且这钱还不是你出的吧。”
“确实不是,是我朋友出钱买的。”高兴对老头说,并擅自将徐麟麟归为“朋友”。
“我记得你好像差点打死他,怎么成了朋友了?”宋树人问。
“他爸爸把他托付给我。”高兴回答。
“徐公子年纪比你大,他爸爸把他托付给你?”宋树人不相信地问。
高兴正想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宋树人拿起了檀木礼盒里的玉狮子。
“玉虽通透,棉也很多,你拿这种玉送我?”
宋树人虽然说得难听,却没把它摔在地上。
“叔叔昨晚打电话过来,我一大早只能找到这个。”
“哼,咳咳咳咳。”宋树人咳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后才好。
“拿回去退了。”宋树人把玉原样放回盒子里。
“好。”高兴回答,将檀木盒重新盖了回去。
这下轮到宋树人不知作何反应了,他惊讶地看着高兴。
“你……”
“我今天来即不是为了珊珊,也不是为了送礼来的,宋董事长什么时候准备聊正事?”高兴在盖好了盒子后退回了原来的位置,双手背在身后。
宋树人忍不住重新打量了他一遍,这是高兴进门后老头头一次正眼看他。
“我确实不知道拿什么条件和何老板谈,所以我才来请教您?”高兴盯着老头的脸说。
“你不知道对方会开什么条件,又说珊珊之外什么条件都能谈,你……”老头激动得挥手,但至少没砸桌子。
“何老板在燕京只想要个落脚的地方,当然,现在恐怕不是了。”高兴抿着嘴说“我来挡就是这样的。”
老头被气得心脏病快发作了,连续咳了半天,余司机连忙把药给他拿了过来。
宋树人吃了药又休息了一会儿才恢复了平静。
“你以为我们袖手旁观?”宋树人用比刚才更沙哑的声音说。
“不,狮子搏兔,要是用了全力还让兔子跑了,那就会成就兔子的声望,不管不问才是对的。”高兴回答。
“你既然知道……”
“徐麟麟跟我说他爷爷是赌鬼,他爸爸也赌性难改,才会把他交给我,遇到这种想以小博大的人……”高兴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
“要如何?”宋树人忍不住问。
事实上高兴也没想到,因为他自己也是其中一个。
“宋叔叔刚才为什么事那么担心?”高兴随意得说,拉过小桌边的一张椅子,坐在了宋老头的对面。
“我没让你坐下。”宋老头说,忍不住又咳了两声。
高兴却坐了下来,眼睛看着宋树人,顺便也让他休息一会儿,别说着说着断气了。
“你还没毕业吧。”宋老头平和地说“家里也是务农的。”
“对。”高兴坦然回答。
“对冲基金听说过吗?”宋老头又问。
高兴回忆了一下。
“就算知道你也没有实际操作过,这忧你解不了。”宋老头叹了口气“你觉得姓何的想要干什么?”
“回归之后,很多事都变了。”高兴摸着戒指沉思着“除了稀土还有什么?”
老头不打算回答。
“那戒指是珊珊给你的?”宋树人问。
高兴把戴戒指的手藏进了外套里。
“你能给我什么条件和何老板谈?”高兴问。
“不能从内部查吗?”宋树人问。
高兴本想回答,他临时起意站了起来,把椅子放了回去。
“感觉如何?”高兴俯视着宋树人,宋树人又和他对视了一阵。
“你抓住了那个人要怎么办?”宋树人问。
“这么远的事我哪儿想得到?”高兴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