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天地开辟,山海初成,这方世界已历经无数传奇岁月,其间亦涌现出诸多动人故事。
雪落镇,其名源于其雪景之美,坐落于中原极北之地,属极北五国之一的北凉国边疆之地。再往北行千余里,便是中原与北荒大陆相接的十万里洪荒山脉,其中野兽横行,豺狼虎豹出没无常,而且还有传闻称,洪荒深处的神秘之处,时有妖兽的踪迹出现。
随着初冬之日太阳的缓缓西沉,天地间渐渐被傍晚的金色余晖所笼罩。此时,一位身着单薄粗麻衣的少年,年约十一二岁,正蹦蹦跳跳地走在小城外回家的路上。尽管他木讷稚嫩的小脸上仍留有淤青的痕迹,却难以掩盖他心中的欢喜之情。
少年名曰小雷。回溯两年前,一名年迈的乞丐于河畔发现一男孩晕厥,遂将其带至栖身的破旧庙宇,予以精心照料。然而,当男孩苏醒之后却发现其之前的记忆竟全然丧失,致使他现在总流露出一股淳朴憨厚之态。因见少年颈间所佩戴之长命锁上刻有篆书之“雷”字,老乞丐便依此字取名为小雷。
然世间万物皆有其变数,离合悲欢亦属常态。一年后,老乞丐撒手西去,留下小雷孤身一人于世间挣扎求生。实难想象,如此年幼之少年,身着单薄粗麻衣,竟能在这极北苦寒之地独自熬过凛冽寒冬。
终于,小雷于天黑之前返回至其所居之处。此所谓“家”,实则昔日老乞丐栖身之城外荒废破庙。庙中除大厅尚能勉强遮风挡雨外,后院及厅堂皆已成废墟。然而,对小雷而言,此庙便是世间最为温暖之所。
小雷推开破庙木门,木门咯吱的的刺耳声响透露出破庙悠久的岁月。小雷一进门便兴奋地大喊道:“小羽快起来,今天可是有烧鸡吃。”说罢,便从胸口掏出一直用体温捂着的烧鸡。
破庙大厅左侧柱子下还躺着一个约莫八九岁左右的小男孩,几层带着不少补丁的棉袄正裹在他身上,难怪小雷身上衣服如此单薄,原来所有的棉服都穿在这个被他唤作小羽的小男孩身上。
正在昏睡中的小男孩听到小雷的呼喊,缓慢的睁开双眼,咳嗽了几声后才凑成了一句“:哥,你~~回~~来~~了。”
这个被小雷唤作小羽的瘦弱小男孩名为拓跋羽,本来是大山深处一座不与外通人烟的避世村落拓跋山村里的孩子,此子天生体弱,长年累月卧病在床,为求其性命得以延续,其父母甘愿每月深入山林,采集珍稀草药,以换取城内医馆的精心照料。
拓跋羽短短一生,多数时光皆在病榻之上度过,所服汤药之多,竟超越日常饮水。
直到一年前冬天,拓跋村庄被传天火降世发生巨响,整个山头崩毁,半山腰的村庄也化为一片废墟,整个村庄千余口人除了不在村子内的拓跋羽之外不仅无一活口更是尸骨无存!医馆在得知拓跋羽父母遇难的消息后便将年幼的拓跋羽给赶出了大门,而听闻此消息的拓跋羽也是心如死灰,病痛折磨本已让他身心俱疲,如今那一年见不到几面却一直为自己默默付出的双亲也憾然离世,年仅八岁的他,自觉生无可恋。
听闻城东外十里处有一处荒芜地名曰乱葬岗,大多鳏寡孤独之人便埋身于此。伴着虫鸣与乌鸦的哀鸣,拓跋羽瘦弱的身体拖着沉重的步伐迎着寒风一步步向城外的乱葬岗走去,仿佛那里就是他最终的归宿。
乱葬岗位于城东之外,一片辽阔的平地,平地周围树木斑驳灌木丛生如今已盖上白雪,而平地里除了一颗参天大槐树以外却是毫无寸花寸草,就连积雪都不存在,尽是土堆和散落的白骨旁边伴随着一些已经七倒八歪的木质墓碑躺在那里,举目望去,尽是破败与死寂。
天色渐暗,雪花缓缓飘落,拓跋羽背靠老槐树坐了下来,望了望天,看了看地,又瞥见远处有一少年正在立碑,想必亦是与自己一样命运多舛的孤苦之人。
拓跋羽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昔日父母来医馆探望他的场景,那是他这极为短暂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一思及此,拓跋羽眼泪便止不住地往外涌,直到虚弱的身体再也扛不住疲惫才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