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丰早起,拿了木盆去后院的井边洗漱,一大早已经有很多人在那里摇井打水了,都是些高年级的学生,裕丰看到前面帘墨等在一旁,自己也只好站在一边排队。
那些高年级的学生一点不急,在那井台之上嘻嘻哈哈边盥洗边谈笑,前面的帘墨却好似不耐烦起来,忽然嚷道:“你们磨磨唧唧的搞什么呢,还不快点洗完了给本少爷让开。”
那些人瞬间停止了说话,其中一人光着上身,下身只穿了条底裤,谑笑道:“我道是谁,一大清早嚷嚷什么呢,原来是那个野种。”周围的人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帘墨听了,气得瞪眼叫道:“你说谁是野种,看今天本少爷不好好收拾你。”丢了脸盆就要结手印施法,早被两人各挟了一只胳膊,往前一拖,那光了膀子的上前两步噼里啪啦一顿耳光,扇得帘墨眼红耳鸣,嘴角带血,瞬间两片脸颊高高肿了起来。
那光膀子的道:“你是个什么正经少爷,也配和本少爷斗法,以后见了本少最好绕着点走,不然本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呢。”
那挟持帘墨的放开了手,一群人拿了盆皿毛巾,都进楼了。帘墨也不洗了,一手捂着脸,一手拣了脸盆,也回去了。
裕丰打水漱洗过后,回到自己的寝室,片羽才刚刚起床,便和片羽说了此事,片羽听了,只是叹口气摇了摇头,裕丰道:“我这里有跌打损伤丸,给帘墨送去吧。”
“他的脸肿了,今天自然告假便是,我劝你不用去他房间碰钉子了。”片羽道。
“我碰什么钉子,我好心给他送药,不信还会碰钉子不成。”裕丰道。
片羽看了一眼裕丰,把手一抬道:“那你去吧”。
裕丰来到帘墨的房间,帘墨正在让耀光给自己告假,裕丰从空间锦囊里拿出来一个小药品,对帘墨道:“这是我家炼制的跌打损伤丸,只需服用一颗,运动灵力,浮肿可立即消散。”
帘墨坐在床边,两手撑膝,抬头冷眼看了看裕丰,慢迎迎伸出一只手来,裕丰打开瓶盖倒出来一颗在帘墨的手掌之中,帘墨随即掼入口内,盘腿打坐运起功来,脸上顷刻回复原貌。
耀光道:“好了好了,真是神药啊。”
帘墨伸手从桌子上取了镜子,转着脸看了,一只手里还拿着镜子,一只手从腰间的空间锦囊里变出来一个金元宝,对裕丰说道:“这药确实不错,本少今天身上并无甚多灵珠,这个金元宝也可抵五十灵珠了,算是药的酬谢。”
裕丰刚想说区区鄙药,何用酬谢,只见那帘墨随手把元宝扔在了地上。裕丰登时气得三尸乱暴,七窍生烟,突然想起片羽的话,只好强压了怒气,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一回房,片羽见了他气色,已然猜出了七分,也不和他问话。
裕丰直直走进来坐到自己的床上,只是看着地上呼哧呼哧地喘气,然后抬头瞪了瞪片羽,说道:“从此以后,我不会再理这个人了。”
片羽道:“你又是何必呢,大家同学一场。”
裕丰道:“不然要我怎么对他。”
片羽道:“我去让他来给你道歉。”
裕丰讶异道:“他这样的人会来给我道歉?”
片羽道:“你等着我吧。”旋即出了房门,不到半刻的功夫,便带了帘墨进来,那帘墨进来,走到裕丰前面,双手把元宝奉上,弯腰说道:“刚才是帘墨不对,都是我的过错,请裕丰兄看在同学一场,务必原谅,这元宝请收下,不然就是不肯原谅帘墨了。”
裕丰满脸的惊异,抬头看了看片羽,片羽示意他收下元宝,他才收了,听过帘墨这一番话,自己倒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因说道:“帘墨兄没事便好,我自不介意。”
帘墨拱一拱手,转身出去了。
裕丰问片羽道:“你哪里来的这等本事,居然可以降服这厮。”
片羽轻轻一笑道:“什么降服,你言之过及了,我刚接触他的时候,念他可怜,也曾对他好来着,谁知得到的反应和你今天所遇也是大同小异了,我当时也是气不可及。”
“那后来呢?”裕丰问。
“后来我转念一想,把自己代入他的处境,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以为我对他好,不过是出于怜悯,是同情可怜他的身世,并非是真心对他好,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种羞耻罢了。”
“这也是奇怪,对他好,未必就全出于怜悯吧。”
“我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你要我再不和他交往,我又实在于心不忍,他连一个朋友也没有的,整天独来独往,他的种种反应,都不过出于自卑,因为要保护自己那颗脆弱又可怜的自尊心,不敢轻易敞开自己心扉罢了。”
“那你是如何让他对你敞开心扉的。”裕丰道。
“其实很简单,可是一般人也做不到,也并不屑去做,谁愿意招惹这么一个怪人呢,我不过多对他好几次,他便相信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