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切地说,是奉命返回了华亭郊外,在那个极度隐蔽的的地方,躺进了“茧”。
希望有重新醒来的那天,希望有一天醒来时看到他们打回来,或是接应他们打回来。
但,这里,是哪儿?
“这里是华亭郊外,”人声又响起,
“你是真的运气好。冬眠基地在被秘境包裹的过程中,绝大部分的“茧”都遭到了破坏,侥幸存活的“茧”又失去了总能源供应。
当我们赶到的时候,他们几乎都因为备用能源耗尽而死去。很可能只有你活了下来。”
“本来想要就地保护,可是这个小秘境发生了坍塌,只能把你带出来,直到现在唤醒你。”
“都,不在了么?”
严安无神地望向夜空,有泪光在眼里闪烁。
那个人声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稍稍沉默了一下,说到:
“此地我不方便久留,得走了。给你留了东西,有不懂的可以问问它。希望你能尽快安顿下来,之后我们还会和你接触的。
不用立刻相信我们,不过希望你能接受我们的一点好意。毕竟现在的你,算是反贼呢。
不过我们也是,嘿嘿嘿嘿。
再见啦!”
严安急忙喊道:“等等!”
但没有回应。只有机械运动的声音缓缓远去。
严安挣扎着起身,但在“茧”里泡了两百多年的身躯就像面条一样无力。等到他好不容易靠在舱室边缘,沙滩和海面已经了无踪迹。
面前却有一个小巧的盒子闪着微光。
这就是它留下来的东西吧?
严安没有急着拿盒子。
他努力操纵那两百多年未曾使用的神经和肌肉,翻出“茧”,在充满砂砾的海滩上打了个滚,仰面躺在地上。
“不是被打回来的人唤醒的......从前的一切,都结束了吗?”
严安紧闭双目,发出长长的叹息:“
“你们倒是结束了,不管是战死的,老死的,病死的,在“茧”里没有撑住的—————总归是尘归尘,土归土,过往云烟。
可我呢,我该怎么办呢?”
没有泪水,能流的已经在两百年前流干了,仅存的也已经消散在轻轻拂过的海风里。
“朋友,还没结束!请睁开眼睛,看看我吧!”
一个声音,不是很大,突然在严安的耳边响起。
严安却是打了一个激灵。本能让他想要快速地翻身防备,找出这个可怕的声音———任谁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接近到如此近的距离,都会心头发紧的。
可是周围空空荡荡,只有寂静的垃圾堆被海风吹动发出轻微的响动。
“看你面前的这个小盒子!”
那个小小的声音又在严安身边响起。
严安仔细一听,发现声音就是从这个小盒子里传来的。
他小心的打开盒子。一对看上去普普通通,甚至有些老旧的耳机跃入眼帘。
“请戴上我吧,重新醒来的人!”
严安有些好奇的戴上耳机:“已经戴上了,另一端的朋友。能冒昧地问一下,你们………是谁?”
“我们?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嘿嘿。”
“行。”
“不过可以告诉你我们的名字。
我们是,所谓“余孽”。
不过我们更喜欢称呼自己为:
杜鹃!”
“都是杜鹃吗?”
“不不不,我们只是属于‘杜鹃’。
你可以叫我苔花。”
“苔花。”
“在。”
“带我四处走走吧。”
耳机里沉默少歇:“应该安全,我带你走走吧。
顺便讲讲接下来我们对你的安排。”
“嗯。”
“往陆地方向走走吧。前面有一个包裹,里面有换洗衣服。你现在的装束不是很合适。”
“如果不急的话,让我缓缓吧。没什么力气了。”
月光罕见的全部穿透辐射云,洒落在坟场边缘那个缓缓移动的黑点上。
画面就像是一段影片的结尾,悠长而静谧。
然而这不是结束,而是,
一切结束后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