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渡醒来。
今天有点起床气,是精力超额劳累休息过后,要起床却非得赖床的表现。
从一到无法计数的复制,已经让李渡身疲力竭。
与自己做了一番心里斗殴,三三两两的精神小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后。
本体回味着自己随波逐流的所作所为,从无到有,一生二,二生三的创造,李渡察觉到是有些丧失人性了。
那种漠视生命的高高在上,李渡体验后,却只是眼闪疲废。
“你这样,是不会有好下场的,是吗?那可真是值得高兴,恐怕是没有下一次了。”
“真是恶毒啊,我。”
莫名其妙的想到这段话,李渡的笑意盛开。
招来身着华丽的礼服的【人】,仿佛又有了什么奇怪的变化,它在原地踟蹰不前了一小会儿,才慢慢走来,且它走到半路用生硬的语气开口道。
“李渡,你变得比祂还要吓人了,快回来快回来。”
李渡张大的嘴巴,看着【人】忽略了话的内容,仿佛在说“小老妹,你怎么回事?”
愣神之际,它快步移动。
几乎是一眨眼一个位置的速度,【人】来到李渡跟前,用手托起他的脑袋放在胸前垫着,轻轻抚拍,那双空旷无神的眼眸,李渡竟然能从里面看到丝丝缕缕的思虑怜悯流淌。
李渡任由它的摆弄,期间却是不停的扫视,不由泛起一阵嘀咕。
它,她?
我出去鬼混一段时间,你怎么就有些灵巧生动了。
奇怪奇怪,李渡再度看向这景色不变的昏暗之海。
一种陌生的意味绵绵不绝,很少很少很少,但绝对不是没有。
这种陌生的感觉,还是在那个写完信的上午。
那个懵懵懂懂的,诡异非凡的记忆世界。
李渡不禁汗毛直立。
“未知的东西,生长在了看不见的地方。”
“好像自从【人】的样子变化之后,风弦就不再缠绕它了。”
“之前是按老师的模样,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难道这会关乎到海的情况?”
“还是说,这就是我初步丧失人性的代价吗?”
胡思乱想的念头,疯狂至极的幻想,被无形吹起的风中绿叶所镇压。
那片绿叶,像一道青芒肆意飘扬,把所有杂乱的思想在轻松写意中一一斩断!
这片绿叶代表的事情不多,但正是给了李渡无与伦比的底气,才显得不凡。
这是他认为可以作为自己生的意义的一项。
因它,李渡给出了一个自己对于那个哲学问题的回答。
难道树叶的一生,只是为了落叶归根吗?
我想不是的,它会被风携带,滑翔一段时间,距离或长或短,是独一无二的过程。
意义就在那,觉得有便创造,没有便是虚无。
伪命题,还是李渡给出的诡辩?
“在死之前找到意义以活着,又因为避不开死亡,所以还活着的都是准备搏命的死徒。”
“而我是虚无?还是没有筹码的赌徒?”
“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回归冷静的李渡,突然抬手摆出公园老大爷的太极式,海霎时间层层震动,浪在四周相互啪嗒,轰然隆起不知几万丈高的海啸。
海水在李渡的操作下丝丝抽离,淹没巨涛对比之下毫不起眼的风弦。
隆隆——!
脚下唯一的落脚点灯塔,被李渡这一行为搞得在海平线的位置摇摇欲坠。
好似李渡下个动作起步处于前摇时,就要坠下海的深渊!
“我到要看看你这野生的玩意,是何方神圣!”
李渡一个勾指,倾刻就稳定了歪斜的灯塔,在【人】呆滞的目光中,李渡一跃而下,主动拥抱了未知的海渊。
“我看到你了!”
光速下降的李渡,时不时的就抓取旁边散落的风弦,浸入灵质精神全方位的探查。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看到了,犹如与环境浑然天成的一个怪异人形。
好像他生来就是这里的一部分,但此刻在李渡的眼中却是如此的刺眼。
“你给我过来!”
李渡伸手一摄,妄图把那道人影直接擒拿过来。
人影先是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抓取,又瞬间散开。
欲望看着李渡,与身上的黑影对话。
“暴露了。”
“意料之中。”
“带着白板离开吧。”
一刹的对话,没等李渡的第二道攻击,欲望就隐入飘洒的海水之中。
消融于海的欲望比大海捞针还困难,在这不计年数的昏暗之海中,李渡搜寻未果。
……
李渡已经不知道在海找了多久。
最后只能把一切恢复原样,趴在了【人】的面前。
想到不知不觉中出现的不明人物,李渡的思绪就止不住的乱生。
……
焦虑的想法,被身上传来的感觉打断转移。
【人】的按摩手法娴熟,一双白玉粉雕的手指,看似无力易折,实则力道通透,五指的精准点开背上蕴气的累结,又化做掌推来回拿。
把李渡从上到下的经络疏通,好不快活。
“爽。”
享受整个流程的力度,最终只憋出这一个字。
把胡思乱想丢到一边。
他又回到了先前那副咸鱼的样子,百无聊赖的躺在地上,直视昏暗。
注意到废人制造机的【人】还注视着自己。
李渡想起罗天身上的意义,对【人】这异样有了猜测。
应该是有了意义,意识清醒了?不明,谜团太多没有考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