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这些年已经很仁慈了,不然你们早就已经被我们吃光了。既然你们拿不出来,那也没必要存在了。”
“而且,我记得你家的小孙子不是刚刚出生吗?他不就可以敬献给王?难道你不愿意?”
“不,不......”
一时间,村正如入寒窟,他的孙子怎么可以去给猪妖当吃食,那可是他的孙子,和那些乡野农夫的孩子怎么能一样......
他搓着手,更加卑躬屈膝,强撑出一抹笑意颤抖道:
“妖爷,我小孙子生来就有病,王不会喜欢的,要不您给我一点时间,我去县城给您买一个回来。您也知道,这个世道,卖孩童的人大有人在的......”
不听话?
猪妖双眼凶悍,死死盯着村正。
“我若是非要你家孙子呢?”
刚刚或许它可以放过村正家的小孙子,但现在绝对不会放过。
锦山县是群妖的牧羊场,只有听话的两脚羊才能活,不听话的都要死。
“这,这......”
村正不知该如何是好,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战战兢兢了好一会,才下定决心。
“小人明白,我家...小孙子会如期敬献王的......”
“很好!”
猪妖凶悍的眼神骤然消失,马上喜笑颜开哈哈大笑,恶心的口水四溅而出,但还没等它继续说下去,‘轰’的一声,青石瓦房的门竟然飞了过来。
虽然飞来的是木门,但来势汹汹不得不防。
猪妖反应很快,伸出一只长满灰黑毛发的猪蹄,将木门一下拍开,木门随即碎裂成无数块散落一地。
风雪吹进了屋子,一只脚踏进了屋内,斗笠之下,燃烧幽蓝火焰的双目死死的盯着猪妖,手中紧握的长刀闪烁着银光。
火炉熊熊燃烧,勉强照亮屋内,昏暗的光反射着屋内早已干涸的血迹,透出了诡异的暗红。
而门就如同前往地狱的通道,通道中好似无数人在哀嚎。
看到那熟悉的斗笠,猪妖也回过神来,目光冰冷呵斥道:
“巡夜人?”
“你怎敢对我拔刀,怎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对群妖而言,锦山巡夜人不过是牧羊犬,现在牧羊犬竟然敢反抗主人,对主人而言简直是大逆不道之事。
严青没有说话,以沉默回应。
这猪妖,不会真以为,锦山上下所有巡夜人都是他们的狗了吧?
如此鲜明的局势都看不清,确实验证了柳子七的那句话,一群废物蠢猪罢了!
严青目光瞟向一旁卑躬屈膝的枯瘦老人,看到老人战战兢兢的贴着墙面,便收回了目光。
这个村正,比之猪妖更不如,像极了怕死老狗......
容我想想,猪妖的弱点在哪里来着?
哦,想起来了,是腹部......
严青长刀扬起,斩邪刀大劲一瞬间犹如弹射起步般窜了出去,沿着脉络挥洒着磅薄的力量,全身肌肉膨胀后在收缩紧绷,所有的力都凝聚在了这一刀里。
十四辈子练就的斩邪刀给了他莫大的自信,这一刀严青自信无人能敌。
看到严青正蓄势待发,庞大的压力犹如山岳倾倒而来,猪妖大感不妙,凶戾嘶吼咆哮,想要先发制人。
但下一刻,严青消失在了原地。
猪妖看不清,做不出反应,便感觉猪头一阵剧痛,然后整个身躯都向上飞了起来。
严青一脚向上直踹,差点将猪妖的脑袋踹碎掉,但妖魔终归是妖魔,身躯的坚韧抗力还是扛下了这一脚。
但并无关系,即便妖魔躯体再如何坚韧,猪妖也已经暴露了它最薄弱的地方,那是它一身皮毛都无法完全保护到的地方。
蓄势!
严青马步于猪妖腹部之前,双脚如同生根般不动如山,银光闪烁于刀刃之上,长刀如扇般斩出,随即毫无阻碍的切割而过。
斩邪刀大劲霸道的力量瞬间侵入了妖魔之躯中,将一切都化成了一道声响。
妖魔之躯轰然炸开,妖血洒溅当场,覆盖了之前屋内的暗红血渍。
斗笠和蓑衣上也一样满是妖血,正在垂流如雨,村正在一旁都吓傻了,他不明白,为何一向不作为的巡夜人,如今竟然动手杀了一头妖魔。
他僵硬抬头看向严青,而严青那双燃烧幽蓝火焰的眼睛,也同样看向了他。
但严青也仅仅只看了一眼,便转过了头去,手中的长刀没有停歇,翻转间便划过了村正的脖子。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过要放过谁,不该死的死了,那该死的一个都跑不了。
猪妖该死,村正同样也该死,他谁也不会放过。
村正的尸体瘫倒在地,头颅滚落的声音咕噜作响,最后撞到了残肢才停止滚动。
直到这一刻,严青才抖去长刀上的血液,收刀归鞘,然后伸手扶正头上刚刚因为力战而有一些歪的斗笠,迈步走出了青石瓦房。
这时,呼啸的寒风终于停歇,烈烈的呼声消失无闻......
雪,停了。
但,血,不会停!
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