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
瘦老板没有功夫再管唐秋,急匆匆地把媳妇儿送往医院。
唐秋站在原地,心里始终有股闷气吐不出来。
虽然这一切都是瘦老板自找的,但是跟他也并非无关。他也只能祈祷那个孕妇能保住胎儿,平平安安。
付卓皓是个单纯善良的大男孩,看到这一幕也是有些难过。
“走吧,找个地方给你取钱去。”唐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来到古玩街外的一家本地银行,唐秋取了三千块交给付卓皓,转身正欲离开时,又被叫住。
“大哥,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你帮了我这么大忙,我没有什么能回报你的,所以想送你一样东西,也许你用的着。”付卓皓诚恳道。
“什么东西?”
“一把剑。”
唐秋疑惑道:“你们不是从来不铸剑的吗?”
付卓皓低下头,眼里闪过一抹悲伤,“那是爷爷留下的。”
从他的讲述中,唐秋明白了他今天为何会来卖玉佩,为何会赠剑给自己。
原来就在三天前,付卓皓的爷爷去世了。
他是从小被爷爷领养的,无父无母,自小就跟着爷爷在那间狭小的铁匠铺里生活,爷爷是个手艺人,打了一辈子铁,不会其他的,也不想做,以前生意也红火过,但是现在,还有几个人来买这种手打的铁制品。
付卓皓只上过小学,初中都没读过,因为没钱。他跟着爷爷打铁,倒也没有怨言,但是爷爷过于刻板,对于那些他随自己心意打出来的小玩意一律扔掉,并且呵责他不务正业。
就算是一个打铁少年也有自己的梦想,付卓皓的梦想就是铸剑。可是关于这点,爷爷的态度更加鲜明强硬。
一直对爷爷不理解的付卓皓,终于在爷爷留下的一纸遗书上明白了一切。
原来爷爷祖上几辈都是铁匠,从清朝甚至更早以前开始就是以打铁为生,甚至一度做大到为朝廷军队提供武器,但也正是从那时起,“不再铸剑”的家规流传下来。
也许是当时某位家主见到了战场上残酷厮杀的场面,看到自己亲手打出的剑,残忍地割开或敌人的或自己人的脖子,绽放一地血花。心中充满愧疚和自责,便立下了这条规矩。
付卓皓一直以为爷爷古板的面庞下,是一颗僵硬麻木的心。
直到他在整理爷爷遗物时,看到那把做工精致的长剑。
原来爷爷并非表面上那么冷酷,想必他年轻时也有一颗“铸剑少年”的梦吧。
“所以你打算把玉佩卖掉离开这里?”唐秋和付卓皓走在回铁匠铺的路上,扭头问道。
付卓皓点点头,“以前爷爷在的时候,会有一些老主顾看在爷爷的面子上偶尔来买些东西,现在爷爷一走,铺子里更加冷清了,估计再过些日子,连生活都维持不了了。”
“我听说现在好多年轻人都去北上广打工,我别的本事没有,力气还是够的,所以想去试试。”
唐秋听得有些心酸,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话来安慰他。
不多时,两人走到了铁匠铺。
付卓皓拿出那把带着剑鞘的宝剑,其精致的做工和锋利程度都让唐秋惊叹。
这把宝剑比之方立的那把长剑都毫不逊色。
唐秋收下剑,想了想,转身对付卓皓道:“卓皓,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来我的饭店里帮忙,我一个月给你4000块的工资,绝对比你去厂里打工要轻松的多。”
“4000块?”付卓皓一下子懵了,他甚至连一百元的毛爷爷都没见过几回,四千块,那得多少个毛爷爷啊!
“那个……我……真的……可以吗?”他突然有点语无伦次。
唐秋笑着拍了下他的胳膊,“当然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