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此,叶启点了点头,算是认可。
“圣上的意思,他想先见一见青慈,有些事早些挑明了也好约束她。省得自己糊里糊涂被人利用不自知。”叶启显然暗指向家。
“老奴明白,这几日定好好伺候小词姑娘,开解开解她。让她恢复如初。不过我看芯楠对小词姑娘兴趣挺大,少不得这几日要去看她,你看……”
“随她去吧。只要不出院子,她们两个怎么处都随她们。”
乔娘笑着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空荡的密室里只有烛火跳跃地影子,他有些失神。回想起芯楠说的那些污言秽语顿觉心中烦闷,随即拿起佩剑招呼了随从去密林里练剑了。
青慈的病来势汹汹,拖拖拉拉地一直不见好,白日里还算精神,一到夜里就频频咳嗽起来,闹的夜里也睡不安稳,脸色就更差了。好在芯楠每日陪她说话逗笑,心情还算不错。到了见圣上那日,趁着夜黑,叶启带她又是骑马,又是走密道偷偷入了宫里。
圣上在书房里等得焦急,来回踱步,宦官紧张地不停擦着额头的汗。随着暗室的门被轻叩,叶启领着一个有些病容的姑娘进来时,他便知道那是他的女儿。不仅是她眉眼间那酷似宠妃,她的鼻子和嘴与自己一般无二,而且青玄按照他的要求,将女儿养的很好,规矩都是按照宫里的教。他欢喜的步子往前一步,她就小心的退一步,始终保持着两人的距离,叶启悄然退了下去。圣上见此,心中有些许落寞。
“你……这些年来,过得可好?”
“回圣上,阿兄一直将我照顾的很好。”提起兄长,青慈的眼里瞬间续满了泪水,她轻轻一侧头,悄悄拭去眼泪。这懂事,轻柔的一避一拭中让圣上的怜悯之心,愧疚之心充斥着满心满眼,恨不能将整个宫殿里最贵重的东西都赐给她。
“唉,你阿兄确实是个好孩子。当时他自己都半大,还要替我照顾你。艰难地将扶贤宫撑起。都是我那个不孝子!女儿啊,如今我们父女相见,你要什么,为父都满足你。”
青慈低着头,手指头都要被她撰红了,只见一颗颗晶亮地东西落在地上。一时间,几人无言。显然,她想要的谁也没法为她实现。
许久,她抬起一双泪眼婆娑的眼,红红的鼻头轻轻抽泣着。她小心翼翼地说道:“扶贤宫覆灭真的是太子做的吗?”
圣上显然有些薄怒,太子是他心头的一根刺,这根刺还是自己扎的,他再不好,也不许别人置喙他的作为,即便是亲生女儿也不行。这更不该由一个子女非议朝政。他刚想斥责她几句,但她复开口说道:“民女从小被娇养在宫里,对外面对皇宫全然不知。往后余生也只想平凡平安的过,只求圣上看在血缘的份上保我一命,只要不取我性命太子要什么我都双手奉上。”说着,青慈盈盈一跪,梨花带雨般掉泪。
圣上看着有些动容,他自然知道那个孽障打的什么算盘,他想要的东西自然不会要他如愿。
“那你知道太子想要什么吗?”圣上一双锐利的眼看着她,只要她说错一句,下场可想而知。
“扶贤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民女也不知他要什么。如今民女孑然一身,若太子还要什么所求也就这一条性命了。求圣上救我。”
“行了,快起来吧。”说着,圣上伸出一双虚扶她站起来,继续问道:“你离开扶贤宫时,当真什么也没有吗?”圣上显然不太信任她,心中微凉。
青慈摇了摇头,有些心有余悸地说道:“当日我被那歹人吊在门前的石柱上暴晒了一日,我只记得阿兄将我救了下来就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已在山上,扶贤宫大火冲天。”
这些事情已经由虎贲军查了清楚,如今听她口述一遍更加相信确实是他女儿。想到此处,语气不由软和了一些,左右他是不指望这个被弃的女儿能做什么大事来,也不过是一次权谋的交易。
青慈低着头,双眸里的寒光一瞬即逝,她从来不相信这将自己丢弃的父亲真的是要认亲或是补偿。早在很小的时候,青玄已经将两人的关系坦白与她,如今这慈爱的模样又是演给谁看?难道自己与他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你受苦了,如今你回来,再不用受苦了。你放心,太子那边我自会约束他,往后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本是个公主,该活的洒脱一些。”
“民女有个请求,如今扶贤宫已经不在了,住在叶府名不正言不顺,民女想去外面闯闯看看。”
圣上的眼眸里一道精光闪过,随口说道:“你只管去外面玩,想做什么就去做,有我给你兜着。”
青慈跪地行礼一拜,感谢圣上恩赐。这一场各怀心思的认亲也算是结束了。回去的路上,叶启与青慈相继无言,青慈想他打的什么算盘这会儿也算事明了了,可这个自私自利的圣上,成为他的心腹暗探,真的是明智之举吗?恐怕叶启是在下一盘巨大的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