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省,是华夏国的一个普通省份。经济比较落后,主要的产业支柱是煤矿、铁矿和炼钢。
曲平县,是河东省一个普通的县,常驻人口三十五万。主要的经济支柱是县里的炼钢厂,此外还有周边铁矿开采和农副产品种植。
陈家庄,是曲平县周边的一个普通村庄,共三百余户人家,八成姓陈,还有两成姓郑、刘等,是外来户。
陈旭是陈家庄的一个普通孩子。
他是家里的独子,爷爷奶奶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相继离世。他爸爸陈贵强和他的几个伯伯把家里的几亩好田变卖分家之后,这个本不大的家族基本上就散了。
毕竟,在当今这个时代,想要靠种田致富是根本不可能的而陈贵强又是个致富的欲望特别强烈的人,于是他做出了很多努力。
比如借高利贷,赌博,以及借高利贷赌博。
这种努力很快把卖地分得的遗产挥霍一空。又没过多久,原本属于自己家的院子也不姓陈了,被人折价买了去。
陈旭后来经常想起院子里的两棵树,一棵是梨树,另一棵也是梨树,小时候经常爬上爬下摘梨吃。
好在陈贵强有把子力气,这让他总能在县城找到活。尽管他每次都干不长。
由于从没有放弃过致富的愿望,陈贵强的兜里基本上留不住钱,不是还债就是孝敬庄家。他一个人勉强能够吃饱,但是全家饿不饿他不关心。
陈贵强的妻子,也就是陈旭的母亲,在儿子升入小学那一年离开了家,跟着县里一个有钱人去了省城。
陈旭却从未恨过自己的母亲,他似乎从内心认可她离开这个充满痛苦的家,去追寻幸福的行为。
这个想法等他再大一点,看到别的孩子父母双全的幸福场景时,也没有改变过。
由于两个监护人没有一个能够尽到监护责任,陈旭基本上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接济他最多的是村里杀猪的郑屠户,有一段时间陈旭每天都来,几乎快成了郑家的一份子。
直到有一天,陈旭偶然在背地里听见郑屠户教训儿子:“你个小犊子以后给我少吃点,家都让你吃黄了。”
后来陈旭就再也没来过郑家吃饭。
陈旭也要过饭。小孩子在要饭这个行当可能有一些优势和天赋,村民们也心善,陈旭基本上每次都能要到一些,就是没有什么荤腥。
华夏国有义务教育制度,保证每一个孩子的受教育权利,学费都不高。
好心而负责的陈家庄村长用自己的钱把陈旭的学费问题解决了。
所以尽管陈贵强把陈旭的学费都用去“致富”,陈旭还是起码能上到初中毕业。
可陈旭没能顺利地完成国家的义务教育规定,在初二那年提前离开了学校。
这还要从他唯一的朋友,小胖开始说起。
小胖大名叫郑耀坤,是郑屠户的儿子。郑耀坤从小就吃的白白胖胖,得了小胖这个外号。
小胖和陈旭从小就是同学。自打陈旭不来郑家蹭饭之后,每次家里杀了头肥的,小胖都会偷偷带几块油水足的五花来学校给陈旭吃。陈旭每次都吃的眼泪汪汪的。
初二那年,陈旭偶然听见学校附近的旱厕后面同时传来了哭声和笑声。笑声是来自于很多人,哭声来自于一个人,一个他很熟悉的人。
陈旭走到墙边后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发出哭声的正是小胖。他的裤子已经被扒下,胳膊和躯干正在被三个人压着,都是和他们身着相同校服的人。
另外两个人,正在一边按着小胖的腰和腿,不让他乱动,一边不断地尝试用一截黄瓜粗的木棍,做一些突破人类道德底线的事情。
周围还有七八个人围观,一边发出肆意的尖笑。
这些围观的人中,可以很明显地看出以站在最中间的两人为首。
陈旭认得他们,一个叫赵子凡,父亲官居县里的二把手,但很多人认为已经是一把手。另一个是县里最有钱的人的儿子,叫钱宇锋。
他们的关系就像他们父亲的关系一样要好。
看着这两个人,陈旭有些发抖。但是他没有犹豫太久,捡起半块砖头向有钱人的儿子走去。
一帮人的注意力全在小胖身上,等他们注意到陈旭,他的砖头已经抡在了钱宇锋的脸上。
陈旭由于长期营养不良,没什么力气,抡这一下并没有给对方造成太大伤害,只是蹭破了皮。
在他准备抡第二下的时候,旁边的几人,加上原本压在小胖身上的人,全部朝陈旭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