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跳过在医院里那些纷繁复杂的想法,谈谈我在魔都出院后的事情吧。
我进入魔都医院前,认为整个世界都是虚假的,因为妈妈反对我到楼上去,寻找这个声音的源头,我就以为妈妈是克隆人,被某些力量操控了,虽然爸爸在现实中表现那么差劲,我却相信爸爸才是来自这个世界的真实的人。
于是在入院前,陈曦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害怕我在遥远的未知的魔都医院被人控制,特意告诉陈曦我妈妈和爸爸的电话,我记得我当时是这样说的:“住院后肯定要被上缴手机,有很多事情不能及时跟你讲,如果万一我发生什么不测,你一定要打我妈妈的电话xxxxxxx,你需要观察一下,万一我妈妈表现得不对劲,你就打给我爸爸。”
于是,在妈妈坐公交接我出院的路上,虽然我依旧感觉到自己被公交车上的人监视,但是妈妈跟我说的接下来的话让我欣慰了一些:“陈曦打你电话没有消息,她就找到了我,陈曦说她愿意在周六周日抽空从丝城跑到魔都来找你,看你愿不愿意,到时候联系。”
我住院两个月以来没有跟好朋友交流,那时候我思维也稍微恢复了些逻辑,我自然是愿意的,和妈妈还有后来带小皮出来的爸爸在魔都旅游了几天,看了很多成为景点的老建筑,去了南京路步行街、中心大厦朵云书院、外滩等地方,还看到有一条路名为“江城路,我倍感亲切。”
这是我第三次来到魔都了,第一次是和我天使一样的表妹出来玩,舅舅舅妈带着“乡巴佬”的我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看世界,我倍感新奇,看了老照片,那时候正处于换牙期的我,皮肤被晒得黢黑,还缺牙齿,样子不知道有多丑,可那时的我却极其自信,眼神里透露出一切对好奇和新知识的渴望。
第二次是我刚被诊断出抑郁症,妈妈病急乱投医,到处带我出来找心理咨询,那个时候我是痛苦的,无助的,无所适从的,有巨大的阴霾笼罩在我心底。
第三次我得了精神分裂,对现实世界已经完全不care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心理活动里面,似乎得了精神分裂,我的双向情感障碍就自然而然地好了,我不再为外在世界的悲喜所影响,我彻底建立了一个强大且病态的自我,构建出自己的一套世界观,沉浸在自己“玛丽苏”一般末日与拯救的思维里。
现实世界有好有坏,也许对我的直接打击是最大的,但是思维世界的那些预兆与痛苦,并不会直接影响我的生活质量。自从在魔都被确诊精神分裂后,我整个人在外在世界都变得疯疯癫癫的,除了打哈欠外不再会哭,我用疯癫伪装自己的愿望和欲望,失去了对世界敏锐的洞察,却建立了自己心灵上的诺亚方舟。
陈曦不远万里不辞劳累从丝城赶到魔都来,也许是被好朋友此前疯狂的举动吓到,不放心我,前来看我,也许单纯想和很久未聚的朋友见一面,也许是想把我从思维的泥潭中拉出来,像她之前说的一样“如果你太沉了,我会带不动你的。”但她依旧试图在地狱里拉我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