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守光在进入幽州后,却囚禁了其父刘仁恭,自称卢龙节度使。但其兄刘守文尚还屯兵于沧州,且现下梁军已退,刘守文定会出兵幽州,攻伐刘守光。”
“也就是说,你是去联络刘守光的?”三千院的眸光微微一闪,道:“刘守光向晋国求援了?”
巴尔却不答,反问道:“该你答了,你到底是谁的人?”
“都尉可知晓‘不良人’?”三千院面如常色,胡诌道:“在下替天子奔走,所为便是重复大唐。”
“不良人……”巴尔心下狐疑,道:“天子不是已死?”
“这是新的问题,都尉还需再答,此去幽州,都尉只是为了见刘守光?”
三千院步步逼问,似要让巴尔将一切信息尽数道出。
巴尔已愈加怀疑起来,心下也更是不信眼前之人是奉大唐天子之命。
但他并不着急,只是拖延时间道:“我该如何信你?且晋王亦是尊奉大唐正朔,天子岂会将脏水泼在晋王身上?”
他已发现所中之毒的药力实则并不强,这也解释的通他为什么在吃饭时没有察觉到。他拖延的愈久,药力遂愈弱。
同时,他也已完全恢复了气力。
想到这,巴尔便已改了口气,沉声发问:“阁下跟踪本都尉到此,所为并不只是这些吧?”
“都尉真是不讲信誉。”
三千院叹了一口气,“看来,从你这已问不出什么来了。”
巴尔发出冷笑,料知三千院定要鱼死网破了,遂想也不想,瞬间发难。
于他身后的佩刀被骤然拔出,寒光一抹,便直直向三千院面颊劈去。
后者果然向旁闪避,拉开了些许距离。
巴尔早已料到,身形猝然蹿出,直奔向房门。
他固然发挥不出内力,但一身外功亦是出神入化,等闲人绝不是他的对手。他拖延到现在,便就没想过让三千院走出这驿馆。
只要让他召集到了楼下的部下!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的长刀几乎瞬间就要劈开房门。
他遂放声嘶吼:“来人!”
但同时,三千院的身形也已骤然贴来,一把攥住了巴尔的肩膀。
长刀劈碎了房门,嘶吼声撞了出去,却唯有回声。
外间一片黑暗,呼噜声一道一道传来。
巴尔愣然。
三千院笑了笑,袖中划出了一柄极薄的刀片,而后在巴尔的咽喉前轻轻一划。
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都尉好算计,但可惜了,这整个驿馆的人都已被灌醉,我也在酒中下了药,明早之前,他们醒不来。”
巴尔已渐听不清三千院的声音,他瞪着无光的眼,仰倒了下去。
此时,他的颈口才有一道细微不可察的血痕显现,渗出了些许血来。
三千院却没急着剥他的皮,而是俯身,先从巴尔的怀中摸出了那封书信。
他细细扫过,皱了皱眉,自语出声。
“石敬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