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袁松那儿出来,水乔幽按袁松的意思交代了大牢看守的人,只管看好犯人。
她下午的行程,并未欺骗楚默离。
安排好这一切,她就带了六个身手好的人出城。
昨日,府衙查到了两年前被聚财阁辞退的前一任掌柜现在的住处,以及前任账房的住处。
账房就住在城外三十里的地方,那掌柜的则隔了一座县。
出了城,水乔幽让四人去了账房住处,自己带了剩下两人去找那掌柜。
他们骑的马,但因水乔幽那匹马有些招摇,来了临渊城后,她就没再将它骑出门,几人骑的都是府衙的马,不算差,却也远远比不上大苑宝马,那掌柜住的又有点偏,一行人马不停蹄也是快到三更了才到地方。
同行的二人看天色,刚入夜的时候本来建议水乔幽找个地方歇一下,明日再过来找。
水乔幽借了袁松的名义,告知袁松严令明日晌午之前他们必须回去,坚持摸黑找人。
二人听她也是无奈,就没再说什么了。
到地方之后,二人也庆幸她坚持。
那人住在靠山的地方,他们本来还担心大半夜的找不到地方,入山走到一半,见到了火光。
通过快速涨起的火光,辨出那里有人家,听到有人呼救,三人连忙赶了过去。
水乔幽速度最快,赶在横梁烧断之前从里面拖出了里面喊救命的人,同行两人也在旁边救到了一位已经昏迷的妇人。
若是他们晚来一步,里面住的夫妇二人明日就都成为了焦尸。
几人缓过来后,一问得知救的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水乔幽在周围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其他人。不过她还是弄醒妇人,带着他们连夜往回赶,中间没有休息。
虽然急促,但是最终还是顺利,翌日上午一行人平安回到了临渊城。
他们回到府衙的时候,负责去找账房的人也已回来了。
只是,他们并未带回那位账房。
那人在去年冬日某个下雪日出门,失足掉河里死了。
傍晚时分,水乔幽忙完回去。
外面已经传出三生畔前晚有人闹事与风烟书院有关,有好事者猜测就是风烟书院将毕三娘给弄牢里的。
回到小院,水乔幽先去后院喂了马,又回到前院打了水,给自己烧了壶水喝,确认了周围没有眼睛,通过隔壁的园子进了吹雪巷。
她没有惊动吹雪巷的任何人,到了后院一处空旷无人之地。
她在院子里站了半盏茶左右,左四孤身来到了此处。
虽然他们看着年纪相差大,但是左四还是先给她行了礼。
“水姑娘。”
水乔幽微微点头,作为回应,“四爷?”
左四点头,“正是。”
宋四爷处理完安排人撤回神哀山的事后,来了临渊城。
这件事之前他有跟右辞说过,但是右辞并不知他是何时出发的,他的人一路也未追踪到宋四爷的踪迹。
水乔幽听右辞说了此事后,没让他再找人,注意城门口就行。
楚默离来临渊城的前几日,这位老人出现在了临渊城,自己找上了吹雪巷。
他的到来,也证明了,无舟在他们父子手里壮大,成为雍国最大的商号不是一种偶然,更不是只靠运气。
很快,水乔幽从袁松的提示里猜到了楚默离来了临渊城,便让右辞暂离了此处,吹雪巷的事情交给了宋四爷打理。
如她所想,这位过了天命之年还能在外行商的老人将吹雪巷打理得很好。
宋四爷刚来的几日,水乔幽特意没见他,他估计也清楚她的想法,知道有她这么个人,却也没强烈要求见她。
楚默离一来,水乔幽不方便与吹雪巷接触。
因此,虽然宋四爷来临渊城已有段时日,他们之前也在袁松邀请的饮茶宴上已经见过,但是,今日实际上是水乔幽和宋四爷第一次正式会面。
宋四爷先向她谦逊道谢:“多谢姑娘信任。”
水乔幽没说什么。
最近这段时日,吹雪巷和石帮的冲突暂停了,但是因为聚财阁的事,实际盯着吹雪巷的眼睛也更多了。
这个时候,宋四爷知她不会无故夜晚登门,主动问道:“姑娘今日过来,可是有要事?”
水乔幽没有和他绕弯,“三生畔的事,你可听说了?”
三生畔的事昨日便已传遍全城。
“听说了。只是还不知,这三生畔是因何出事?”
尽管今日风烟书院的人找了人再次去三生畔闹事的说法传了出来,但是宋四爷觉得这事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风烟书院书院作为临渊城里比官府还有作用的江湖势力,现在站在风口浪尖,米夫人妇人之见找人去闹事是说得通的,可官府怎么可能还会配合他们又抓人又封楼的。
这其中必定还有什么隐秘的大事。
水乔幽直接给他透露,“毕三娘,来自双溪楼。”
宋四爷诧异,“双溪楼!”
难怪官府会将三生畔给查抄了!
水乔幽直视他,眼神较往常好像没有变化。
很快,宋四爷察觉周围多了一股压迫感。
“若是我没记错,你们竹海山庄,之前还与双溪楼有过联手。”
当日的那场刺杀,除了他们两方,还出现了花门的毒。
宋四爷回望向她,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姑娘误会了,我们未曾欺瞒姑娘,这三生畔之事,若是姑娘今日不说,我并不知晓。”
月色映衬的夜色下,水乔幽目光不动,没有说话。
宋四爷虽然这些年不常在竹海山庄,但右辞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他猜测着水乔幽心中所想,替右辞担保,“我向姑娘担保,小辞之前,定然也是不知道此事的。”
水乔幽在他脸上扫了一圈,宋四爷感知到那股压迫感正在慢慢退去。
“你们之前,可有见过双溪楼的楼主和他们的四大堂主?”
这双溪楼的人隐藏在临渊城,宋四爷知晓这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一件小事,没有隐瞒。
这双溪楼的那对兄妹向来神秘,桑国覆灭后,他们的踪迹就更是难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