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大哥夫妇二人对着云里怒目而视,但也不敢越过宋老太来撕扯云里,只是在人群里哭唧唧的。
云湖才张了一次嘴,就获得了一个期盼父母双亡的罪名,眼下也不敢再多说,只是依偎在她娘的怀里啜泣。
云里可不管这一大家子的吸血鬼怎么想。
眼看着场面冷了下来,这时,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走了出来,“云妹妹,我来说句公道话,你这事做的大错特错。于长辈,你撕扯谩骂,于晚辈,你不慈不爱。孔子曰,女也,静则颜如玉,动则……”
“颜你个头的玉。有你什么事儿吗?知道的说你是个秀才,自视甚高所以跑来对着别人的家事指指点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微服出巡的青天大老爷,铁面无私在这里判案呢,上来就对着我一个被卖的小姑娘一顿叭叭。”
云里直接打断了少年的叽叽歪歪,讽刺道,“律法都严惩拍花子。你倒好,堂堂一个秀才,却为个老拍花子说情,你可是对律法有什么不满?”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宋奶奶犯了哪条拐卖你的律法?”少年简直是要被气疯了。
这云里平时都是含羞带怯地看他,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丫头今天竟然敢这样羞辱他!
何况她不止羞辱了他,竟然还敢拿云湖妹妹的闺誉开玩笑!
今儿他势必要为云湖妹妹出了这口恶气!
“好一个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有何媒妁?至于父母之命,谁想和我父母聊天,大可以一根腰带挂在脖子上,下去亲自找我父母。”云里冷笑道,“无媒妁无父母,一方出了钱,另一方收了钱。出钱的一方直接想把我强抢了去,不是拍花子又是什么?你们眼里没有王法没关系,我有。”
“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少年气得一甩袖,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云里指了指他,“小人。”又指了指云湖和宋老太,“女子。”
云里叹了口气总结道:“果然难养也。”
少年气得倒仰,一口气没接上来,眼前一黑坐在了地上。
“胡闹!”老族长实在是看不下去这场闹剧了,跳了出来,“云丫头,你奶也是为了你好。这样吧,我答应你,劝着王家接你兄弟妹妹们一起过去养着,至少能养活你这一家子。王家家境殷实,也不缺这几口饭,你看如何?”
云里冷笑道:“族长真是好算计,自家族里的孩子送去给别家当牛做马,要不要我们兄妹四人再给你们签四份卖身契?见过吃绝户的,但没见过吃相这么难看的。怪不得附近这么多村子,属我们村最穷最弱,原来是摊上了这么个领头人。”
族长的心思被剖得明明白白,气得整个人都在哆嗦。
大家眼看着不妙,着急忙慌地给族长顺气,又有机灵的跑去找族老们出来主持公道。
“丫头片子生了好利的一张嘴。”一个汉子实在没忍住,一边帮族长顺气,一边骂道,“你既然看不上我们云氏一族,怎么不干脆自立门户?”
“不是已经分家自立门户了吗?”云里稀奇道,“怎的,你要代替我大哥和我弟妹和我分家?是想把我大哥和弟妹接回家去养?提前说好,敢让他们三人签卖身契,我就报官,告你一个拐卖良民!”
“赶她出我们村子!”宋老太气得简直要跳脚。
“你一个外姓媳妇还敢做我们云氏一族的主了。你先下去问问我爷的意见,再上来找我说话!”云里一边说,一边转头看向少年秀才,“你刚说什么来着?静则颜如玉,动则如芝?你瞧瞧这一地的……”
云里啧了啧,“一地的滚地婆,哪里来的如玉如芝?是女子在你的眼里分三六九等,还是你在阴阳怪气说她们不是女子?好歹都是你的长辈,别总是仗着你读过几年书,就瞧不起婆婆们。”
少年好不容易平复了气息,哼了一声转过了头,不敢再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