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常做这些事情,磕磕绊绊费好大劲儿取来干净的水,轻轻擦拭着萧景砚的伤处,动作甚是小心,生怕看到萧景砚皱眉。
好在她简单查看后,发现只有左手上有伤痕,倒是不难处理。
她倒了些水,轻轻地喂他喝下。
少年虚弱地好似没有吞咽能力,大部分水都落在了外面,邬夏夏只得拿起随身携带的帕子轻轻擦去水渍。做好这些事后,她能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和默默祈祷萧景砚能撑过去。
在远处树上默默看着这一切的青枫,由衷地佩服他主子的狠心。
为了这一切,他家主子几乎是真的几天不曾进食,夜里也不曾休息,硬生生扛了过去,就为了等待这位公主的到来。
就像是一匹狼,亲自布下层层陷阱,蛰伏多日。
只为等待着那只漂亮的鸟儿,自己跳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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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
往日热闹的街道上只有寥寥几个人,商贩们都在忙着收摊。
墨色的浓云已经覆盖了整片天空,黑漆漆的,像是马上要压下来。
终于,像是被野兽撕裂,一道自天际蜿蜒绵长的雷电划破天空,紧接着,暴雨如注。
只见一个身形娇小、宫女模样的女子来到沈府门口。
“我是栖夏公主的贴身婢女,公主有急事寻沈大人,请问大人可在府上?”引梅收起那把滴着雨水的油纸伞,顾不上被雨淋湿的衣裙,着急地问道。
“在的,姑姑请跟我来。”
引梅跟着那女子穿过道道蜿蜒的长廊,她们走得很快,只是廊外的雨声如鼓声般响亮,盖过了她沉重的脚步声。
女子领着她到了里侧的一座庭院内。
亭子内端坐着一名温文尔雅、气质出尘的男子,他依旧穿了那身玉白色暗纹长袍,玉冠束发,眉目疏淡,手中正拿着一卷古书细细研读。
沈衍耳力很好,听到脚步匆匆,便侧头看向来人。
见是引梅,他拧了拧眉,快速起身,不似往常那般从容。
他知道栖夏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否则在这般暴雨天气,她不会派人出宫来寻他。
引梅快速将重点与沈衍说完,着急道:“大人,您一定要想想办法,公主她现在人还在西苑呢。”
实话说,沈衍闻言其实稍稍放了点心,心道还好不是栖夏出了事。
他让侍女带着引梅下去换了身衣裳,随后差人去请了一个人,只是碰巧今日天气不好,也不知道那人愿不愿意随他进宫,只是情况紧急,到时候也只能多请他吃顿饭了。
片刻,有侍女领着一名骂骂咧咧的男子进了前厅。
白浔带着他的诊具愤愤地坐下,一身衣袍均被暴雨淋湿,他还故意把水渍往椅子上蹭,浑身上下写着不满。
沈衍优雅地喝了口茶:“知道你不容易,但情况紧急,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白浔看着沈衍依旧是一副举止优雅、从容不迫的样子,再低头看看自己狼狈的样子,心里更是不满了,狮子大开口道:“一个月,如意酒楼。”
沈衍没有思考地点了头。
这么大方?
白浔瞪大了双眼,难不成是他那宝贝的小公主出事了?
那也轮不到他去看啊,宫里这么多厉害的太医,有他什么事。
“马上出发,马车已经备好了。”沈衍说完,便抓着他一脚踏出了房间。
“哎哎哎,我这茶都没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