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没疯,妈没疯。”
陈露被母亲突然说话吓到了,她紧紧抱住母亲,一下子她感到母亲苍老了许多,时过境迁,短短两年母亲已经从几根白发到满头白发,可容颜还是58岁样子。
“陈露,陈晓,你们过来。”陈母坐在木椅上,布满血丝的眼睛开始模糊,她抬起了满是刀疤的手臂,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骨肉。
“妈想出去看看,你爸啊,昨天晚上给我托梦了,说他这一辈没出息,年轻那会说要带我去西湖看看,临了临了,自己却先走了,你们能带我去西湖看看吗,这是我唯一想做的事了。”
陈露看着母亲,满头白发已不能掩盖她的心,她知道母亲要做什么。
第二天,陈晓开着车带着母亲和陈露出发了,一路上陈母没有发病,陈露一直和她讲沿途的风景,摇下车窗,风吹动着她的白发,眼睛一直盯着远方的山,鸟从山中飞出,烟云缭绕在山头,也缭绕在她的心头。
辗转几天,中间走走停停终于到了西湖,正值黄昏,西湖美的不像话,陈露推着母亲慢慢地来到湖边,静看着夕阳落下。
玩闹的孩童追逐着嬉戏,少年放着风筝,远处雷峰塔偶尔传来几声鸟叫,湖边老人在闲谈,陈母看着眼前的一切,用手拍了拍陈露,示意她再往前走点。
晚风吹拂着她的心弦,看着正在降落的太阳,余晖洒在她的脸上。
“你常说这是个遗憾,如今我来替你完成了,这不再是个遗憾的,不过遗憾的是你已经不在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多想你能看到。”陈母落下几滴眼泪,这是释怀的眼泪,也是放下的。
晚风鼓动着人们燥热不安的心,每一个悲剧都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一个接着一个的悲剧组成了生活。
陈母起身向远处走去,陈晓他们在后面跟着。
她一步一步的走向丈夫,眼前的光开始明亮,嘴里不知道在说什么,突然她哭了起来,从陈露的包中翻出药来猛吃了下去,还是继续行走,夕阳慢慢黯淡,她的脚步停了,看着天边的夕阳,起身跳进了西湖。
陈晓大喊一声:“妈!”
转身也跳进去了,可已经晚了,陈母没了呼吸,陈露静静地看着母亲,突然间的发生,让她无法转换心情。
陈晓开着车,高速公路上陈露几次哭晕过去。
“别哭了,或许这对咱妈,对咱俩都是一种解脱。”陈晓哽咽着说。
回到家中,陈晓把母亲送到殡仪馆,鸣钟宣丧,村上老少前来吊唁。
火化当天,陈露看了母亲最后一眼,没有说话,母亲的笑容在她心里浮现。
……
一个月后,陈露回到学校,看着眼前的孩子们,心里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
在这个春末,悲伤一直停留在她的眼睛里,我该怎么去描述她那迷惘的状态,她明白自己的前路,也知道该怎么做,花开的正艳,天空很蓝,风很轻,把故事抛洒西湖吧,没有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