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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 35 节 梦里梦外(上)

马克·吐温说:男人没有女人,女人没有男人,生活永远也得不到幸福。不知道别人认不认可?于我来说却似颠扑不破的真理!

这些年来,虽然和雪儿在一起过得并非那么惬意,可没有她的日子还是不能想象。只要一离开她、只要她一离开我的视线,那种心神不安的感觉就会穿越时空接踵而来,是惆怅担心,还是唯恐失去?或许都有……我害怕苦雨会悄悄降临/说不清尘缘梦何时惊醒/没有你怎熬过漫漫长夜/谁明了爱未央魂牵梦萦//

傲慢是女人的天性,自负是美女的影子!雪儿是女人,是美女,而且是个近乎完美的女人,当然少不了傲慢与自负,少不了让自愧弗如的我时常被压抑得抬不起头来,特别是她的漂亮与风光,更是我无法超越和消除的心理负担!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对她的爱。

雪儿跟我不一样,她对美好生活的期许与工作热情一样高,绝不会仅仅满足于一般和平庸;绝不肯重复那些缺少未来、看不到光明前景的日子,这是婚前我怎么都没料到的!

我以为,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婚后会依附于我,像我一样做个平常人,过那种平淡闲适的恬静生活。而实际上她是一个充满魅力与活力、独立性非常强的女人,既懂得享受生活,又懂得充实自己,还会为此不惜代价地去打拼!

这,也许就是我喜欢把现实中我行我素的她与那个定位于心中百依百顺的雪儿拿来作比较,从而产生巨大心理落差的主要成因!

又或许一个女人嫁给了平庸的你,只能说明她爱你、愿意陪伴你一起走过最艰苦的岁月,并不意味着她会甘于平庸,不想拥有丰富多彩的人生,不想过上富足奢华的生活。

正是由于理想追求的不同、生活意愿的分歧以及由此引起的诸多变故,注定了我俩的思想观念和人生目标很难相互吻合,因而也导致了我对现实婚恋情感产生了莫名地担忧和焦虑,不得不硬着头皮独自承受那“高处不胜寒”所带来的失落与苦涩!要不每当搞不定她的时候,就不会沉沦在不能自拔的怨情中幻想再另辟蹊径。

皑皑白雪伴着温暖的春光渐渐隐去,世间万物也似有了复苏的痕迹,而我那尚未解冻的落寞情怀,忍不住又萌动着放飞的希冀!

虽然心仪的佳人已不在身边,虽然冰封的岁月仍充满寒气,虽然那个似是而非的念头总会若即若离的泛起,但心底深处饥渴难耐的幽灵却无时无刻不在踟蹰中暗暗寻觅……尤其是与雪儿的关系一旦处于非理性状态,就更向往能有一份清新怡人的情感慰藉!

《在梦中》为什么倍感孤寂/为什么格外想你/为什么颤抖的痴心/总在失意中抽泣/是感念知遇的春光/还是感叹流年的风雨/是祈盼初升的晨曦/还是倾诉断梦的愁绪//我多想甜甜蜜蜜在一起/我多想恩恩爱爱两相依/多想那份心仪的牵绊/不再纠缠过往的记忆//如果缘/只能带来无语地忧思/如果情/无法抹去宿命的痕迹/如果明天/依然难解怅惘的心结/又何必/把爱留在残缺的梦里//

春暖花开时节,组织上交给我一项带领青年职工到三峡旅游的任务!这让一贯低调、默默无闻的我既兴奋、又惶恐,除了感到欣喜与担忧,还有些忐忑和不知所措!

我性格内向,不爱游玩,亦很少出门,从没挑过这么重的担子。本想找个借口一推了事,却又经不住心生“半帘幽梦”的诱惑——因为紫馨也在同行的名单中!不知这算不算天赐良机,不知这是否意味着离那个心心念念的“年少绮梦”近在咫尺?

游山玩水跟我没多少渊源,何况我也没那份闲情逸致。但若能趁此千载难逢的时机踏上可心的浪漫之旅,就算滔滔江水吞没了同船过渡的错爱情缘,也不枉相伴着一路同行:我想顛覆整个世界,只为能摆正你的倒影……

为什么悄悄地心仪/为什么偷偷地想你/只缘那无羁的思绪/承载着太多的迷离//锁不住初恋的感觉/找不回甜蜜的过去/惟有这无穷的相思/徘徊在春天的梦里//

每到一地,我都会默默关注女神;每次相遇,我都会殷殷期待着女神;每当夜幕伴着寂寞悄悄降临,尤其是在避不开人挨人、面对面、床连床的游船上,超近距离的接触与呼吸,更是令我心潮起伏、夜不成寐,只能用缕缕眷意来抵御丝丝寒气,只能任由沸腾的激情在忧怨的涛声中缓缓窒息……

不知道这是不是上苍有意安排的折磨和考验?不知道意志薄弱的我,面对错失情感的重生机缘,还能不能守得住魂梦相依的“心灵防线”?

我有防线吗?我想守卫吗?

恰恰相反!除了爱,唯有这挥之不去的《悠悠三峡情》:

也许只是为了/那一缕踏春的希冀/才不远百里/来到这异乡他地/或许仅仅因为/一生难得的机遇/才把幽深的记忆/从睡梦中唤起//说不出为什么/会由于无缘的思恋/堆积起层层叠叠的愁绪/理不清为什么/一梦轮回的旅途上/总伴有淅淅沥沥的雨季//叹只叹/昨夜柔柔的晚风/抚不平遐思里泛起的层层涟漪/怕只怕/一颗火热的痴心/会在冰冷的江水中无望地漂去//

没有人理解/不能爱的难眠之夜/莫名地挂记/总有解不开的心结//身边的红颜/走不进祈盼的梦中/燃情地注目/留不住无奈的惜别//也许沉默/已是疯狂在理智/或许落寞/亦是幻情在毁灭/只说是/花自飘零水自流/又怎写/满腹相思空对月//

拨开激流的浪花/只为一江涌动的春水/点燃炽烈的爱火/只缘一朵含苞的玫瑰/倘若月光的幽情/换不来紫色的温馨/倘若敞开的心扉/唤不醒休眠的花蕾/或许/永远都不必知晓/她的梦/未来应该属于谁//

是寄托/还是寻找/我不知道/只记得/你是我眷恋的女神/心灵的依靠//昨天/你用一缕缠绵/栓住了情的春潮/今天却为了/一叶偶遇的孤舟/把爱遗忘在荒岛//剪不断/理还乱/谁知晓//假如人世间/原本就没有相欠/只有迷梦和烦恼/倒不如/让滔滔江水吞噬我/还有这残忍的玩笑//

《苦恋》也许/我不该幻想痴迷/也许/你不该心房紧闭/假如冷漠/诠释着知遇/假如花开/不再是梦里/我们还能否/重返失落的过去//相顾无言的沉默/锁不住心仪的流云/冀盼相思的春意/融不化冰封的沉寂/如果真诚/不能令你感动/如果执着/依然显得乏力/那么让沧桑的岁月/祭奠残缺的梦吧/失去的代价或许/能换取钟爱的晨曦//爱是生命的乐章/爱是生活的情趣/爱是自由的憧憬/爱是幸福的权利//我不知道矜持的背后/是否凝聚着生死相依/却不愿看到重逢的步履/在踯躅中忧怨地别离//昨天的拥有/已然成感伤的背影/熟悉的心曲/只留下陌生的旋律/却为何/还要承载情火的煎熬/又为何/仍要在乎世俗的苦雨//惟愿这迷茫多情的梦中/不再有错失尘缘的叹息/惟愿那锦瑟年华的天空/能铺满紫色温馨的回忆//

别人害怕见到别离,我却害怕看见重逢!

等到眼泪变成了钻石,等到浪漫变成了理智,等到突然梦见曾经发过的誓才明白:有些人再喜欢,也不是你的;有些人再留恋,也还得放弃!而真正的想念,则是永远都没人知道的伤感……

这次出门,我特意请示经理买了两盒胶卷,可自己并无爱好也不会摄影,只想给大家出门留个纪念。

事实证明,出门带相机绝对是正确的,但我的拍摄技术却十分糟糕,大量的三峡夜景都因闪光灯补光不足成了废片,更有甚者是拍摄后不记得卷片,造成二次曝光。

不过,也有碰巧照得还可以的,那当然也是意外得屈指可数!给紫馨拍的两张就在其中。因为拍过之后卷片没到位,把下一幅画面顶端的云彩叠加在了上一幅人物的脚下,看起来就像腾云驾雾的仙女一般令人悠然神往!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这让喜出望外的我暗自得意了好一阵,还把它偷偷收藏起来!而这幅误打误撞的“艺术杰作”竟成了我“浪漫七日游”的唯一收获。

旅游回来人还没进门,经理就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说局里要抽我,问我愿不愿意?还没容我考虑清楚,又说在公司工作也不错,不想去就算了!听领导如是说,连什么状况都没来得及弄明白的我便含糊其词地说愿意听从组织安排,不声不响打消了这个念头。

后来才得知,那是因为局里缺人,上级领导看中了我,有意要把我调去局办公室工作!假如不是当初做出那样弱智的选择,等待我的今天或又将是另一种命运……

人说“烟出文章酒出诗”。

烟,我这辈子没想学!那是因为父亲爱抽,开始是看到了母亲太多的劝说与争执,尔后是看到了父亲因而每况愈下的身体;酒,却是我这辈子不可或缺的忘情水。

郑板桥说:“酒能乱性,所以佛戒之;酒能养性,所以仙家饮之。有酒时学佛,没酒时学仙。”其实,不单是饮酒,任何事物都有好坏两方面,“有”和“无”也只是在一念之间!

自打年轻时候起,为了显示男子汉气概,逢饮必争输赢!尤其是爱上雪儿以后,每当想她的时候;每当丈母娘摆下龙门阵的时候;每当过不去心中那道思念的情坎,酒都是我排忧解愁最好的朋友。

那时虽有些酒量,却并不贪杯,刚结婚那阵也只是偶尔而为之!可如今,不知何时变得有些离不开了:心情好喝高兴酒,心情不好喝郁闷酒,特别是不堪忍受纠结情感的困扰时,喝得就更频繁、更没谱了!许是为了麻醉神经、麻痹身心,也可能是为了忘却不能忘却的爱,而绝大部分都浸泡在默默无言的眷念中……

“一醉一陶然,一梦一惘然,一叹一红尘,梧桐落满地,秋意浓三分,我心本怡然,奈何梦难寻,酒后歌一曲,只因恋红尘”。

有一种酒,一点点就能醉人;有一种爱,一点点就能温馨;有一种人,一相识就难以忘怀,有一种心,就算不常见面也会彼此牵念、直到永远!正所谓:有点醉,醉的好悲微,原来爱上你,有一点点心碎……《一醉解千愁》雾锁红尘心蒙蒙/围城深似宫/人生几何春不知/何来花想容//一半冰/一半雪/岁寒酒更浓/爱怨情愁醉不同/杯杯都是梦//

《秋叹》残叶片片环树绕/聚散依依/离愁知多少/只道春暖同枝摇/无奈秋寒各自飘//怨侣双双恨梦渺/温情脉脉/不肯弄心潮/欲问此缘何时了/新人岂续旧鹊桥//

《眷念》总有那么一天/我们将不再年轻/一任岁月的风雨/染白青丝如云//假如重逢/也是人生的宿命/会不会/只有默默相顾/去告慰悠远的曾经//

梦中似火/幻里如诗/敞开紧闭地心扉/让我们真诚地爱一次//也许恋似弥漫的云雾/或许情像缠绵的雨丝/拥有又何必太在乎/不过是穿越心灵的薄纸//

细数着/春夏秋冬的河/低吟着/酸甜苦辣的歌/不要问我/为什么对爱这般执着/那是因为/昨天我们失去的太多//沉默/唤不回似水的流年/惋惜/叹不尽感伤的诉说/也许拥抱的/只是年少的稚梦/放弃的/才是青春的解脱//没有人知道/岁月里/盛下了多少风霜雪雨/却总有人相信/憧憬的生活/会洒满阳光和快乐//

明明心里有许多话,却不知该怎样表达;明明有着美好的憧憬,却又感到力不从心!或许人这一辈子,总有些感情注定要珍藏在心底……给生命一个微笑的理由,别让脆弱的身心承载太多的负重;给生活一个奋进的阶梯,别让自己一直沉沦在痛苦的深渊,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能放手的。

在这情牵梦爱、随缘沉浮、没完没了的寄望中,有时我还真的好想放下得失、放任自流、放纵自己,跳出世俗红尘的纷纷扰扰,在身心的幻象中彻彻底底地“醉”一次,一觉醒来把所有的恩怨情愁全都忘得干干净净!

能够自由选择的人是幸福的,能适度放弃的心是洒脱的。

心中若有桃花源,何处不是水云间?相处时的包容,相爱时的真心,快乐时的分享,争吵时的沟通,孤单时的陪伴,生气时的冷静……真正的桃花源不在别处,就在自己心里。

而于此时泥足深陷、心无所恃、无法轻易解脱的我来说,对理想伴侣和美满婚姻的渴求已不再单纯只是为了追逐希冀的爱,更像是对改写人生宿命的一种信仰与期待……

麦兜说,不开心睡一觉,就让它过去吧,伤心还好,伤胃就不好了。

我多么希望一觉醒来,沉沦在酒杯中的苦情日子能够一去不复返!多么希望未来幸福生活的转机犹如这从山城儿女梦中走来的万门程控,给我、也给我的家庭重新带来欢乐。

还是那座古老的山城/还是那串熟悉的键号/一声甜美亲切的“您好”/拂去昔日难言的烦恼//还记得那令人头痛的“忙音”吗/还记得那声嘶力竭地“呼叫”吗/面对那无可奈何的“对不起”/谁不曾为这落伍的通讯怨声载道//改革呼唤着邮电事业的现代化/开放划出了封闭落后的惊叹号/多少年苦苦地寻求/多少人默默地祈祷/多少回风霜雪雨的洗礼/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操劳/才搏出这金秋十月庄严的机号//万门程控/你标志着荆漳邮电的崛起/你汇聚着千家万户的欢笑/你跳跃着振兴经济的脉搏/你追赶着信息时代的浪潮//从没有这么尽情的潇洒/从没有这般深沉的思考/我不知道/是该赞美栉风沐雨的绿衣天使/还是该为卓越的开拓者自豪/此时此刻我只想/只想站上那高耸入云的程控大楼/向祖国向世界向未来/展示“千里眼顺风耳”的骄傲//

一九九三年八月,邮电万门程控项目终于落成!

这是荆漳邮电事业发展史上的一座里程碑,我亦为之高兴万分,我以为:这也是我们家开始全新生活的一块纪念碑!因为雪儿工作负担的大幅减轻,兴许能改变昔日忙忙碌碌毫无规律的生活,让这个危机四伏的家和我俩犹似疏离的感情再度趋于回归。

借着万门程控建成开通之际,我特地作了这首《企盼》发表在荆漳报上,为城市发展、为邮电崛起、为雪儿功德圆满,也为自己苦尽甘来、即将开启新的人生而感慨!

邮电事业的快速崛起,给企业创造了良好的经济效益,也给单位职工带来了良好的收益,与日渐走下坡路的电影行业相比,自然是观音菩萨坐莲台——高高在上!

我不知道这种实实在在的优越感会不会让雪儿辜负我对她的期许、再度偏离正常运行的轨迹?但相形见拙看不到半点前途希望的我却时时刻刻感受着身心的压抑,感受到了所谓不般配的惶恐……

由于日益发展蔓延的录像厅、镭射光盘、音像市场,还有休闲茶楼一哄而起,冲击和抢占了传统电影行业的商机,导致电影票房不断下滑,公司经营也从鼎盛时期直接衰落到要靠竞争求生存的地步,给一直抱着铁饭碗的电影人出了道不难不易的选择题。

自此以后,我的工资基本无保障,雪儿也不再需要我那点拿不出手的钱。幸亏我生性朴素节俭,并无不良嗜好,既不抽烟酗酒也不抹牌赌博,这多不多、少不少的几个辛苦钱,除了花在她们母女身上亦无多大用处。

常言道:人生不必过于计较,钱多钱少常有就好,人俊人丑顺眼就好,人老人少健康就好,家贫家富和气就好,谁对谁错理解就好,人这一生平安就好。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钱的分量毕竟在日常生活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特别是身处日新月异的发展时期!

虽然雪儿未必会因我的处境挑剔和责怪我无能,但对一个有家有口又担负不起家庭责任的男人来说,无论自尊还是脸面都令我难以心安理得,而那句“不要依靠异性,因为生活沉重,谁都想活得轻松”的箴言更是让我时时倍感压力山大,不敢安于现状!

一九九三年底,香港大片还没有正式引进,内地惨淡的票房松动了原有的经营体系,调整经营模式、开办多种产业以及人员分流几乎成了整个行业无一例外的改革出路。

单位面临人员调整,经理认为我在公司工作比较有前途,希望我能留在办公室负责。可一心只想在经济上打个翻身仗、缩小与雪儿收入差距的我想了又想,最终还是跟室主任一起分流出来,带着几个职工创办了影视广告装潢公司。

这天中午我正要离开办公室,突然接到雪儿打来的电话说“家里被盗了!”我一听就蒙了……听筒一丢赶忙往家跑,刚冲到楼下就见雪儿呆立在那儿,脸上还挂着掩饰不住地惊恐。

“怎么回事?你上去过啦?”我心里有点儿吃紧,拿不准会丢些什么?

“嗯……回去看看就知道了。”似有余悸的雪儿,心慌慌地跟在我身后上了楼。

防盗门的大铁锁仍好好挂着,门框却被钢筋别得变了形,两道房门全被撬开,砖渣粉尘撒落一地。客厅里新买的松下F55录像机被拆了连线扔在地上,两间卧室里的柜子、抽屉全被翻了个遍,箱子、盒子也都倾倒一空,就连枕头、被子、床单、棉絮也无一幸免!到处都是丢弃的衣物和书籍,一片狼藉的惨景让人不敢想象……

“这——你也敢进来?”一脸蒙圈的我倍感担心地望着雪儿。

“嗯。我不知道,上来看见家里这样就、进来了。”雪儿小声说。

“惶混胆大呀!要是小偷没走伤了你怎么办?”

“心里一着急……没顾上想那么多。”

“报派出所没有?哦,还有保险公司。”我想起我们曾经买过一点儿家财保险。

“刚刚跟保卫科打过电话,说他们联系。”

“先别动,等他们看了再说……”

过了不多会儿,保卫科长领着派出所的民警和保险公司的人上来,雪儿的老同学兵兵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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