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再也没有享受过有人留灯和留晚饭的待遇,家的温暖这一次得好好珍惜和呵护。
将黄鳝小心地养在水缸里,他心满意足地关灯睡觉了。
第二日,天麻麻亮,陈望就起床了,临去上班前,他还专门去水缸给鳝鱼换了桶水。
一个上午,左右无事,陈望坐在办公室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对下午即将实施的计划是既期待、又有点忐忑。
都有几十年灵魂的老鬼了,难道是身体年轻了心也年轻了?
不对,应该是太在乎董萱了,上辈子的白月光,所以患得患失。
中午在食堂草草吃过午饭,站在风纪镜面前仔细的照了下镜子。
腰板笔挺、五官周正、中山装也烫得很妥帖,头发好像潦草了点。
按计划设定,晚上要上门见‘丈母娘’的,容不得自己有半点瑕疵。
骑上单车,心急火燎的就上街去剪头发,还修了个面。
临离开理发店时,看着镜子里自信满满、精气十足的模样,这一块五角钱花得很值。
回到厂里,已经下午三点一刻。
陈望估摸着到实施计划的时候了,他轻手轻脚地敲开厂长办公室的门。
吴大志正拉着副厂长张福杰在下象棋,两个老头为了悔棋的问题正争得面红耳赤,口吐芬芳。
“什么事?”吴大志揉了揉鼻子,努力掩饰内心的尴尬,维护着厂长的威严。
“吴厂长、张厂长,董县长安排写的车队建设报告,我写好初稿了,拿来给两位领导审阅,若是没问题,我就打电话去县里,约个时间报上去。”
吴大志和张福杰两人,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半文盲,听见看报告就直摇头,借口说去车间巡视,让陈望自便。
这完全在陈望的预料之中,待两人离开之后,他一屁股坐在吴大志厂长位置上。
掐着时间拿起桌上的电话,给县长办公室拨了过去。
“喂,哪个单位?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董修文的声音,陈望深吸一口气,昨日的算计就看这通电话了。
“董叔叔,我是小陈、陈望。您让我写的报告,我写了个初稿,有几个小问题,想当面给您汇报一下,不知您有没有时间。”
“下午四点有个常委会,估计散会都六点多了。这样吧,你六点半直接上我家,见面谈。哦,对了,我家搬到县委大院了,你六点过来,我让张秘书到大院门口等你。”
董修文说完,就急匆匆的挂断电话。
这一切都在陈望的预料之中,他昨天就从张齐那里打听到了董修文今天的会议安排。
董修文办事雷厉风行,听说自己报告已经出来,肯定想第一时间看。
选择在开常委会之前十多分钟给对方打电话,就是想在下班之后上他家去,给董萱的母亲也留一个好印象嘛。
本来还担心董修文让他下班后去政府汇报,那样精心准备的计划难免要落空一半。
放下电话,陈望将报告小心翼翼地揣进中山装上衣口袋,出门骑着单车就向家里飞奔。
五公里的路程,一路意气风发。
回到家,他连忙换上干活的衣服,从水缸里捞出十多条最肥美的黄鳝。
拿出钉板,哼唱着歌,开始杀黄鳝。
杀黄鳝的钉板是专门制作的,用一根七八公分长的钢钉,钉穿木板,露出尖的那头。
将黄鳝的头敲在钉尖上,拉着尾巴,用锋利的小刀片顺着肚腹一划,掏出肠肝肚肺,顺手还把脊梁骨给剔了。
头尾一剁,剩下的用清水一洗,就可以砍成鳝段了。
不到二十分钟,陈望就将十多条黄鳝清洗处理干净,用一个干净的新竹篓装了起来,上面盖了几片新鲜南瓜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