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科长,你们一年偷酒糟能挣多少钱?我给你来算一下,一个月最多干六次吧,干太多,容易被人发现。”
“一次4000斤,一个月就两万多斤,销赃的话也就2分5一斤的价格,算顶天了,一年不到8000块钱。估计你和吴庆国分大头,也就两千五百块左右,不到三千块钱。”
“这事情风险却不小,一旦东窗事发,免不了要坐牢,连工作都要打倒,这种险有必要冒?”
陈望掰着手指给秦德忠算了一笔账,和实际情况出入不大。
风险确实不小,秦德忠又何尝不知。
奈何他家里负担太重,上有两老、中间还有两个即将成年的弟弟和妹妹,膝下还有两个读中学的儿子。
一家人全是干居民,一分田地都没有,一粒米、一棵菜全都靠买。
仅凭他210来块的工资,加上他老婆在车间当临时工,一个月80来块的收入。
总共不到300块,生活过得是捉襟见肘,要不是有偷酒糟这笔额外收入,娃儿的学费都不一定交得起。
这种窘迫,秦德忠也懒得和陈望说。博取同情这种事,他不屑去做,不符合他的性格。
他沉思着,缓缓地摸出烟,给陈望递了一根过去;自己点燃后深深吸了一口。
“那你说说,谈个什么买卖能让我一个月多两三百的收入?”
见对方有所松动,陈望不由舒了一口气,不到万不得已,他真不愿意和秦德忠撕破脸。
何况组建车队,不仅仅需要司机,还需要一批押车员。
这时代,路上可不太平,拦路抢车之事,并不算什么新闻。
拉拢秦德忠,一举两得,把对方混社会那群闲散人员,训练成押车员。
不但能解决县里不稳定的治安问题;
而且那群烂崽还是敢打敢拼的,做押车员,再适合不过了。
反正都是要用人,用什么人不一样,只要管理得当,混混也能发挥出适合他们的作用。
在陈望看来,这时代的创业,最核心的两个因素就是关系和人才。
他想搞的是运输队,又不是高精尖的产业,敢拼敢闯的人,比知识分子更有用。
“秦科长,实话给你说吧。我要成立一个运输公司。你如果愿意,我给厂里谈,把你借调过来做安保经理,工资嘛,都好谈。每次押车,都有提成。年终有分红。”
“那能开我500的工资么?要能安稳,谁愿意冒着坐牢的风险去偷盗?”
陈望说的那些,秦德忠不太懂,也懒得去思考,直接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工资体系我还没具体研究,但我向你保证,绝不会比现在低。”
“你要看到的收入,主要还是提成,每次押车,押车员有提成;你是经理,他们的提成里面会抽取百分之五给你。”
“打个比方,一个月如果出车二百次,一次十块的押车费用,你的抽成就能有一百块。”
动之以情,不如惠之以利。
秦德忠听罢,沉默了,大口大口的吸着烟。
一连抽了几根烟之后他才缓缓开口。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看看这份请示,就是关于运输车队建立的,我下午就要交到县里面。”
陈望摸出兜里的请示报告递给秦德忠。
“这事大概多久能够落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