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夏清云未料到,王天的反应比他还强烈。
王天凑近他耳边说:“哎呀,夏哥,他来了我住哪?住庭院吗?”
他的声音并未刻意压低,其他三人皆听得清楚。
容钰并未觉得冒犯,反而在思量,难道剑翼峰上的住所极为稀缺?会简陋到何种境地?
仇岳长老因夏清云和王天的天赋,对他们宠爱有加,即便王天这般唐突发问,他也仅是瞪了他一眼,并未动怒。被瞪了一眼的王天稍加收敛,夏清云才回答:“你得和我同榻而眠了。”
无论仙域还是魔域,礼节都是秩序构建中的必需品。客人到访,自然应有独立的房间。
王天兴奋不已,能与夏哥共室,正好可以浸润在天才的气息中。抵达剑翼峰时,容钰略感惊讶,这,也太朴素了些。
夏清云淡然在一旁说:“虽陋室一间,唯吾德馨。”
闻言,容钰眼中一亮:“原来夏兄亦是博学之人,此言甚妙,夏兄的文采果然出众!”
突然如此活泼?
“夏兄,我在此几日,或许我们可以多交流研读之道。”
夏清云心中暗想:别别别,他很忙,还有很多书等着他去翻阅呢。
王天气鼓鼓地将自己的物品从右侧屋内搬出,恰好听到这话,忍不住讽刺道:“圣贤之书?你自己慢慢看吧。”
他的脚步声在木质楼梯上回荡,震耳欲聋...
容钰无辜地眨动着眼眸,仿佛这位年轻同行始终对他抱有误解?他自问并无任何失当之举啊。
“夏兄,这位青年是何人?”
“他名为王天,乃是一位罕见的单一灵根体修者。”
单一灵根体修?在当今的奇幻世界里,这样的天赋屈指可数,难怪他拥有这般卓绝资质,傲骨自显。
“夏兄,你拜于仇岳长老门下,想必也是修炼剑道的吧,我们可以一同切磋剑修之道,成为朋友。”
容钰对热爱知识的修道者充满敬意,夏清云这样的人,他势必要结交一番。
在未遇见女帝和七煌子之前,他计划在此剑翼峰久居,因此与夏清云和王天保持良好关系至关重要。
夏清云微笑着回应:“有趣的是,我其实是修炼医药之道的修士,前不久刚刚步入修行之路,对剑道一无所知,恐怕无法与你共探剑之真谛了。”
容钰的目光略显黯淡,接着是困惑,仇岳长老身为剑修,为何会收下一位医药修士为徒?
“徒弟,过来,为师有事与你商议。”
夏清云被仇岳长老唤入主屋,容钰则走向右侧的小屋。踏入屋内,他稍感诧异,原以为王天会以冷漠示人,屋里空无一物,给他下个下马威,不料屋内设施齐全,床铺也已整理妥当,显然是王天出门前特意为他准备的。
他轻轻阖上门,轻柔的刘海巧妙遮掩住眼底的寒光。
他从储物空间取出一枚由师父赠予的法器,那是一块深色的玉佩,散发着冷冽的光泽。
他将玉佩挂于腰间,然后悄然移至与主屋仅一墙之隔的位置。
他静心倾听。
“坐下。”
夏清云依言坐下,问道:“师父接下来要说的,是关于容钰之事吧?”
仇岳长老以神识扫视四周,皱了皱眉,竟察觉不到那少年的气息。虽然他的居所看似简朴,却能极好地隔绝声音。
除非,如之前苏无忧和仇岳长老那样,有意让人听到他们在主屋内的交谈,比如察觉到夏清云在外,便提高了音量。
“这个容钰,并非单纯拜访女帝大人和七煌子,他代表着第一仙宗。此行,为天启皇室效劳或许只是其次,探查我魔域实力才是真意。不得不说,第一仙宗的副宗主叶青还算明智,若他秘密行动,早晚会被女帝大人挫败。”
夏清云聆听之际,微微点头。
“所以,容钰在的这几天,你不要让他发现你那天赋异禀的天灵根。并非我魔域惧怕他们,而是为师希望你能晚些卷入权力斗争和仙魔两域的纷争之中。”
“师父,我明白。感谢师父的关心。”
仇岳长老交代完毕,恢复了平日的神情...
在这个神秘的大陆上,容钰这个名字,虽谈不上俊美,但待到弟子夏清云在修真界的名声鹊起,青云榜首位必然属于他。传闻,这容钰是个剑痴,也是书痴,若他执意挑战,亦是无法避免。
仇岳长老说到这里,便停下了话头,目光投向夏清云,期待着他的回应。
想起师傅的叮嘱,夏清云答道:“我曾言自己初涉医道,尚在入门阶段,但如果容钰确要挑战,我自会婉拒。”
“不,不,不,徒弟,你不是有那把藏于腰间的扇子吗?就用它当作剑,让这第一邪派的容钰领略世间差距!”
随后,师徒俩继续探讨其他事宜。
而隔壁的容钰,尽管竭力倾听,却未能捕捉半个字,唯恐被仇岳长老发现,便专心致志地阅读桌上的古籍。
因容钰这位异客的到来,仇岳长老竟全天坐镇主屋,未曾离开半步。
夏清云与师傅交谈后,返回房间,继续研读温舒子赠予的秘籍。
王天在庭院里修炼着神秘的《神魔铸体之法》。
午膳时刻,那位厨役弟子将饭菜送至左厢房。
王天趁着用餐的空档,一边吃一边低语:“夏兄,我劝你还是离容钰远些为妙,我看他来此,绝非单纯,找个机会教训他一顿吧。”
夏清云闻言,轻笑一声,把书搁在桌上:“说什么呢,他是宾客,我们不可失礼。不过,剑翼峰如今来了陌生人,你速速用完餐,随我去无险峰修炼。你攀岩,我舞剑。
王天深知逃不过攀登无险峰的命运,但他仍试图拖延,哪知现在就得开始,还以为能拖到夜晚呢。
夜晚攀登,岂非更添几分惊险?
一切皆因容钰,若非他,王天还能多享受片刻安宁。
他眯起眼睛,已决定要给容钰点颜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