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柳府的女眷和姜薇梓多方印证,方欣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早市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顾远打完招呼后就出了趟门,大约半个时辰后,又提着大包小包回了家。
顾远提着其中一只包裹,却径直走向了姜薇梓,“和里面类似的玩意,你们大户人家应该用过的,就麻烦你教我妹妹怎么弄吧。”
“欣儿,你和暴力女,去房里试用去吧。”语毕顾远便推着二人进了屋子,他自己则留在厨房里准备起了午饭。
约莫一刻钟后,二女均回了厨房,走道时,姜薇梓还特意为方欣,整理了一下下裳,让方欣脸上残留的一抹羞红,更红了一些。姜薇梓走上前去,重重拍了顾远的肩膀一下道:“你这人多少有点变态,但这件事干的还不赖。”
“大姐,我照顾自己妹妹,和变态有一丁点关系吗。你要是也需要呢,也可以拿去用,我订了六个用来换洗呢。就有一点啊,你可别和我妹俩人混着用,要讲究卫生懂不。”
顾远说完,姜薇梓的拳头又打在了他的背上,二人险些因为这事,又打了起来,幸亏有方欣从中调和,才避免了这场纷争。
“坏了,六叔这家伙又坑人,把剃下来的骨头混在肉里卖给我了,连上回做香肠缺斤少两的那些,他确实是有些过分了。”顾远看着盖在一层肉底下的大骨头,作势便要出门去寻肉摊店主的晦气。
方欣一把拽住了顾远,顺便带上了门才把他给阻止了下来。
“算了哥,当初我们落魄,六叔也给帮了忙,最后帮忙搬爹爹入棺,他也没收钱,于我们算是有恩。咱们就当是接济他一下,他也怪不容易的,家里孩子又生了病……”
六叔是城西的屠户,平时还兼职劁猪阉羊等活计。作为屠户他对生死的忌讳也不怎么看重,所以城里有白事时,也会帮忙做最后搬人入棺材的工作。
他长期干活力气不小,这本来需要几个人干的活,一个人就能解决,所以不少人家有了白事都会请他过去,以省去几份红包钱。
六叔干活利索,所接业务又广泛,收入本来一点不低,原先生活的也还算不错。
但肉价持续的上涨,让他的生活也变得越发艰难,孩子得了肺病,更是令他的家庭雪上加霜。为了生计,这位原本有名的忠厚人,也使起了短斤少两、以次充好的手段。
“得,算我倒霉。只是中午的炖肉,要改菜饭骨头汤了。谁让我妹人美心更美、乐善又好施呢。”顾远轻捏了下方欣的脸颊,便又和她一起回了厨房,准备起了饭菜。
自从顾远回来之后,每天的午饭基本便被他承包了下来。他做饭的水平也就算一般,但胜在他的烹饪器具及手法,都大大领先于这个时代,光是一手爆炒菜,便足以让二人都吃的满意了。
“喂,你放完盐,又加了什么进去?”姜薇梓从昨天到现在,已经不止一次被这家里的新奇物件给惊住了,此刻她终于忍不住指着顾远嚷道。
“妈的,你这婆娘还有完没完,就你还山东兰陵大户人家出身呢,连用海肠粉末提鲜,这种事都不知道?真是头发长见识短。”顾远当着姜薇梓的面亲自试吃了一下,接着便一脸鄙夷的推开了她。等盛好菜洗净锅,他便招呼方欣也一起过来吃饭了。
姜薇梓站在原处刚要反驳一句,就被方欣笑着拉到了饭桌旁。“姐姐,咱们吃饭,别搭理我哥!”
“我家里的名头是兰陵不错,可南渡后迁往广陵,已经二百多年了,兰陵那儿菜的做法,我不太清楚又怎么了。”
“得了吧,没常识就承认,没人会笑话你。合着你一个江都人,还要人教你吃螃蟹,说出去我怕都没人信!”顾远想起对面这位看着高冷,有些时候却有些笨拙的美人,吃螃蟹时的模样,头一次有些嫌弃地快速刨起了饭。
顾远吃完了午饭,便躺在了院子里的藤椅上,想着最近自己经历的一系列变化,他轻叹了口气后便闭上了眼。
不久,屋外又传来了对路那妇人的嗓音。顾远和她在还钱的数目上,没能达成共识,后来隔三差五过来找茬,也就成了家常便饭,“欣儿,你哥就这么带回来个女人,你也不知道拦着些,还是你一个人应付他,有些吃不消了。”
方欣瞧出女人话语夹枪带棒,正待要出言解释,一旁的姜薇梓一下凑上前,斜眼瞥了妇人一眼道:“怪不得总瞧见婶子家的叔叔出门晃悠,赖在别人家不愿回去,婶子你就别以己度人了。”
习惯了方欣的逆来顺受,妇人乍一被人反讥一回,想和人吵架的念头顿时窜了上来。“小丫头片子嘴皮子挺利,小叫花就是看中了,你这嘴上功夫吧!”说罢舔了舔嘴唇,语气表情更为不善了许多。
不待二女反击,后院的顾远已经抢先赶到,把两女护至身后,“我家生意忙不过来,让我师父的外甥女过来帮忙不是正常的吗。哪像王婶你们家,一户人都凑不齐的。”
小叫花的死,妇人也脱不开关系,见他过来触霉头,顿时赶了出去准备大吵一架,妇人招架不住憋了几天火气的顾远,回去的路上嘴都气歪了。
方欣瞧见自家哥哥吵起架来,火力远超往常的凶猛,揽着姜薇梓和顾远回去的劲头,不知不觉间也更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