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曼见到两人发起战书，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反对。

恍惚之中，院长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时候他刚从大陆上云游归来，担任“生命与自然魔法”的教授。

时常有学生因为意见不同，而发生学术上的争执。

年轻的思维碰撞出激烈的火花，往往就是在这样的过程中产生化学反应，进而获得更新奇的发现。

同时，知识的碰撞也会加深他们的友谊，加深他们互相之间的惺惺相惜。

“出于公平，你来出题。”弗洛伊德身体后仰，他有着属于教授的尊严。

罗森没有推辞，视线在大厅内扫过，最后停留在了餐桌旁，一个硕大的鱼缸上。

鱼缸里游动着十几条颜色深邃、体型臃肿的鱼，这种鱼一般出没在大陆中心，一片名为“死人之海”的内陆海域上，名叫“魔鬼鱼”。

魔鬼鱼肉质肥膘，极为爽口，是“死人海”沿岸国家的一道名菜。

不过这种鱼保质期很短，死后不到2小时就会腐烂发臭，所以一般都是活体上桌，临时取用食材。

罗森灵光闪烁：“我们就来比比抓鱼吧。”

“抓鱼？这有什么可比性？”弗洛伊德大为惊愕，在他看来这并没有什么技术可言。

弗洛伊德暗暗猜测，也许罗森从小抓鱼有过经验，所以才提出这样的比试。

不过先前两人已经说好，比试内容必须是基于科学，基于逻辑的，否则便作废。

“难道这里面暗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真理？”弗洛伊德望着浴缸中一汪清水，思绪不定。

罗森暗暗观察，之所以提出这个比试，他内心经过一番考量。

这个世界虽然迈入工业化进程，但侧重实践，而缺乏严整的理论体系，比如，知道如何设计飞空艇，却缺乏空气流体动力学方面的理论研究。

这也跟这个世界发展出了超凡力量有关，在自己的前世，所有的科技，都是人类一步一个脚印，付出千辛万苦的努力，脚踏实地去探索的。

而自从有了“超凡”，这片大陆的人们便如同鱼儿有了翅膀，一旦遇到了技术上的一些瓶颈，就直接使用超自然力量进行突破，主打一个势大力沉。

虽然短期内能够直接、暴力地解决难题，但长期来看，却没有积攒下可持续发展的工业理论体系基础！

而且，工业发展，更侧重于重工业、军工业方面的发展，比如蒸汽、钢铁、机械，比如船舶、火炮、飞空艇！

而忽视轻工业，以及一些基础学科的发展。

比如光学，比如光的折射定律！

“你先来？”罗森主动让出身位。

弗洛伊德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他望着鱼缸有些惊疑不定，作为一名家境良好的学者，他并未亲手抓过鱼，但左思右想，抓鱼有什么难的？

然后他就抓了个空。

“这……”弗洛伊德惊讶地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他明明是看着鱼儿游动的地方下手的，到底什么地方出了古怪？

他望着晃动的水面，光影在里面交错而变化……弗洛伊德忽然产生了灵感，似乎光线穿过水面会产生扭曲！

这是他从未关注过的细节！

“呵呵……”罗森注视着弗洛伊德的观察，不得不赞叹对方身为科学天才的敏锐。

即便是从未系统学过“光学”、“折射”这些概念，也能通过固有印象、产生疑惑、发现问题、寻找原因这条思路，获得新的猜测和见解！

不过，这场比试，终究是自己赢了。

罗森上前，没有任何意外，一次就抓中了鱼。

他转身向还有一些不明所以的客人解释道：

“光的传播在不同的介质之间会产生‘折射’，比如在空气和水面会产生入射角度的偏差。”

“这就造成了视觉上的错觉。”

“如果我们按照我们所看到的‘表象’去抓鱼，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客人们你看我，我看你，大多数人还是一脸懵逼，只有少数人略微领会了罗森的意思。

而弗洛伊德思绪跳跃，他本来就有所发现，经过罗森的“点拨”后，更是逐渐有所理解，有所顿悟，产生了不明觉厉的感觉！

“这么说，不光是空气和水，如果换做其它介质，光线也会产生折射？”弗洛伊德的双眼亮如烛火。

输了比试，他不但没有丧气，反而显得跃跃欲试，更加兴奋了起来。

“光线是这样，那么声音呢？”

弗洛伊德眉飞色舞，犹如正在跟自己的学术伙伴激烈讨论：

“以前我在进行基础魔法学习的时候，就发现光线和声音具备某些同样的性质，它们同样可以沿着直线传播……”

罗森汗颜了，自己能够胜出，背靠的是现代几百年的文明成果。

而弗洛伊德却是靠着一种类似天才的“灵感”和“直觉”，发现了问题。

罗森想了想，回应：“光线和声音本质上属于同一种事物，另外电和磁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