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啷一声，天殇剑入鞘，丝毫不拖泥带水，龙湘拄着剑柄回过头来笑了笑，眉如远山，清丽中别有一股英气。

“谢啦，唐布衣！”

唐布衣一挥袍袖，毫不在意道：“龙女侠本领高强，这石灰对你无伤大雅，弄到眼睛里不免干涩，我只是不想看见某人又哭哭啼啼罢了，烦死了。”

“唔……”

龙湘扁扁嘴，脑中苦思冥想也想不出词来反驳，索性扭头不理，抱着费娘子走进雨中，又拖着陈序的尸身以乱石土堆掩埋。

等她回来时，便闻到了一阵花椒和鸡肉的炙烤香气。

唐布衣将鸡肉烤到油光发亮，油脂特有的香味也逸散出来。

龙湘忍不住吞了口唾沫，目光被牢牢吸住，再也挪不开。

赵活洗净一些山菇、新鲜竹笋，唐布衣接过，娴熟地在鸡身表面划开口子，塞进鸡腔中，接着反复翻动，洒上胡椒和盐巴，香气越发浓烈。

油滴落在炭火之中，窜起丝丝烟焦，龙湘的馋虫彻底压不住了，眼巴巴地守在烤架旁。

叶云裳也不甘示弱，单手撑颐，翘首以盼，拿着唐门小剑时不时戳一下，似乎在看熟没熟。

“唐哥哥烤的肉真的能吃吗？”叶云裳有此疑问，显然对唐布衣的恐怖厨艺有所耳闻。

随着油脂混合调料的香味缓缓飘散开来，赵活也不得不承认，大师兄也并不是全无优点，至少这烤肉的功夫确是一绝。

“云裳妹子，大师兄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吃食只有烧烤了，很多人不知道，唐门除二师兄外还有一位炼丹师，那就是厨房炼丹师大师兄，唐门的师兄们宁愿吃二师兄的毒丹，也不吃大师兄做的饭菜。”

叶云裳点头赞同，“对哦，我听说唐哥哥的厨房炼丹术堪称唐门十大酷刑之一呢。”

“我还有一些自制的小菜，干煸猪头肉，竹笋炒肉丝，师弟和云裳要不要品鉴一二？”唐布衣盯着赵活侃侃而谈的脸，似乎在考虑从哪里下手合适。

赵活嘿嘿一笑，“免了免了。”

“我不爱吃，能不能换个甜一点的。”叶云裳翘起了小嘴，心虚地抗议。

也不知道哥哥临走前对唐哥哥说了什么，总之又多了一人将她纳入了竹笋炒肉丝的食谱中。

“想得美。”唐布衣切下鸡身最为肥美细腻，油嫰多汁的两根鸡腿分给龙湘和叶云裳。

龙湘稀哩呼噜地边吃边吹凉，一口咬下，盐、少许胡椒调味的后腿肉馅挤出金黄色的肉汁，滴落鲜浓滚烫的膏脂香气。

“好好吃！”她的笑容灿烂，全没了清冷出尘之感，取而代之的是满溢的幸福气息。

“咳咳咳。”结果还没吃几口，她就噎住了。

“慢些，小心烫。”唐布衣立马抛来一个酒葫芦，龙湘大方接过，骨碌碌地灌了一小口，并不扭捏。

几人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心满意足，围着篝火随兴闲聊。

“龙姑娘，不知盛雪姑娘安好？”唐布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