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本地人,可真羡慕你们可以出省念书的,我也想出去读书,奈何家里不让。”顾德白背后依靠墙,望着天花板怅然的说道。
“A大很好啊,多少人都进不来。N市的教育资源种类不少,也很先进丰富,没必要跑到太远的地方去念书。”
江软自嘲笑了笑,虽然家很糟糕,但每逢节假日离家近的同学大包小包回家身影真的蛮让自己羡慕的。
“离家近多好,也能剩下不少钱,还可以每个周回家,过年过节三天假期也能在家度过,我们这种的只能干靠在学校。”
江软晃动着自己小短粗腿,没心没肺说着。
“你说的也对。”顾德白似有所感,若有所思回复。
随即两人便陷入了无尽的沉默当中。
良久,顾德白轻声说到:“少年时期的就这么一次,18岁的年纪不应该总想着钱。”
江软脸上火辣辣,她内心压着很多想说的话却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驳来掩饰自己,只得继续沉默。
好在集合时间到了,江软和顾德白告别回到了各自的学校队伍中去了。
不知道两个学校部长怎么想的,提议集体出去吃一顿饭,促进两个学校之间的感情,当然谁去都是自愿的。
由于A大的招牌实在是耀眼,江软同校的学生都有些兴奋以及跃跃欲试,A大这边同学也抱着极大的热情去。
在三五成群叽叽喳喳的热烈讨论中,江软举起来手,颇为扫兴的说:
“抱歉啊,我学校那边还有事情,我得先走。”
一时间气氛凝固,江软内心哀叹自己果然有很强的冷场能力。十几个人,只有江软,提出要早早回学校。
怕聚餐不成功,志工部部长王桔急忙把江软拽到路一边,着急的开口询问
“江软,你怎么不去啊。这个和A大学生一起吃饭机会很难的,认识相熟以后这以后都是我们未来的人脉,不要你一个人让所有人都不开心。”
网络段子说大学生愚蠢简直就是个笑话,江软也脾气“唰”上来了,也丝毫不退步。指着自己被王桔抓红的手腕,带着怒气低声说:
“我不需要这些无用的交际,我不认为他们会因为一顿饭就会给我安排工作帮助,我也不需要。”江软清清嗓子,顿了顿不解继续说道
“A大是很好,可他们也招收专升本的学生,为什么一定要去巴结这些人而不是自己强大的?”
江软不再理会部长,起身明确表明自己无法参加之后就去公交车站点乘坐公交车要回学校。
江软回到宿舍后,一个大马趴趴在宿舍床上,
哀嚎累成死猪的样子引来三人的担心。几人围着江软,阿哲戳了戳她肥肥脸颊,军军则是有一下没一下摸着江软的屁股被萧萧打掉手后委委屈屈。
江软起身抱着阿哲,趁机占便宜把脸往阿哲的胸口使劲埋疯狂吐槽:
“三个小时就休息了不到二十分钟,我全程跪着或蹲着检查书啊啊啊啊,累死个人了。”
“我们去的时候还遇到了A大的学生,她们也在参加志愿者。”
“A大?我天那可是个省重点的双一流大学,啊啊啊啊啊早知道我也去了,看一下自己和高材生之间的差距,激发起自己的好好学习的动力。”
军军惊呼,痛心疾首捶胸,遗憾自己未能参加这次的志愿者活动。
萧萧毫不留情嘲笑:“知道差距后买一堆辅导资料,完美裸考没一次考试。”
“啊啊啊啊,萧萧你闭嘴,不准揭露我的短!”说罢,军军张牙舞爪的向萧萧扑过去,俩人在地上疯狂撕扯。
“额,咱俩这么看着不帮忙真的好吗。”江软有些哭笑不得,阿哲则是一脸淡定。
“等会儿萧萧玩儿够了就会骑在大军身上,大军反抗不了便会不停求饶。”
正在地上被按着摩擦的军军…额大军同志闻言一骨碌爬起来,往阿哲身上扑,没有丝毫以外被阿哲踹到一边,哭哭啼啼爬起来,转换目标抱着江软的腰,控诉这俩人十几年来的恶行。
聒噪的声音震的江软耳膜都疼,为了堵住这孩子的嘴,她微笑捧着大军的脸,冷酷无情开口:
“部长他们还和A大的几位去聚餐了唉。”
“A大有个学生叫顾德白,长的血帅,好几个俊男靓女,可惜你都看不见你。”
“聚餐应该是吃的火锅,哦对了军军,你这几天不一直嚷嚷吃火锅咩,你不去好可惜哦。”
眼见面前的建军同志逐渐石化崩溃的江软最后决定来上致命一击。
“宝贝,学分是加一点五,不是一分。”
“呜哇,啊啊啊啊啊。”建军撒开缠绕在江软腰上的手,夸张的坐在地上哭闹,活像个不买东西就不走就在地上打滚的熊孩子。
是的,一分压死不了一个大学生,多出来的0.5分可以。
眼见建军真的要飙出眼泪,三人急忙蹲在地上安慰。最后以三人请喝个奶茶结束这场哭闹。
江软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才后知后觉有些担心今天语气过重,志愿部部长给自己穿小鞋或者是在老师面前说不好听的。
担心了一天,最后在等登记加分的时候,看到自己名字后面加了一点五分才稍稍安下心来。
侧躺在床上,江软闭上眼睛。本以为能很快入睡,没想到脑海中浮现的全都是顾德白白天说的话。
如果家里资金充足,谁不想在十几二十几岁的年纪去看祖国大好河山。
可自己长这么大真的连火锅都没吃过,郑愿总会说火锅不健康,里面调料太重不让江软吃,而江软的弟弟却十分钟爱。
原因很简单,背着江软偷偷去吃。在他们一家三口出去旅游回来的时候总会背着江软去吃一顿火锅或烤肉。
等到晚上九点多才匆匆回家,也不忘道德绑架江软,说因为江软借读打点关系花钱地方多,不得不干活到半夜。
江软因为这句话如坐针毡难受了整整两年,直到后来江软偷听到郑愿让弟弟把吃过小龙虾的嘴巴擦干净,这才大彻大悟。
回忆太难过,江软不想去一遍一遍思考企图找到那一点点卑微施舍的爱,她闭上眼睛,呼吸微微急促,脸颊有两道湿滑的痕迹,那是眼泪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