孺子可教也。

“你昨日临走之时所说的那句话是何用意。”

“某实在是想不通。”

“区区流民之乱何以牵扯到氐人的头上。”

整个秦州包括周围几个郡府氐人在上层人士的眼中就是个好市民形象。王睿昨晚临走说的话预言说是氐人会有作乱的嫌疑。慕容宫心中疑惑今日早早来此就是为了此事。

王睿原本以为慕容宫要与他有其他的事情商量，想不到确是此事。

他也没有太多的徇私。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见解说与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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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势如趋也，朝廷精锐兵马在秦州凉州连同周围几个州府的兵额，十成中怕是不足者有三成也。边疆之地军备糜烂甚至滥竽充数者屡见不鲜。朝廷明知晓却依旧视而不见，任由事态发展，这也就罢了，可其中一些人却以次充好，将精锐边军调至内地评判，用新卒守卫边陲，本末倒置之举，犹如撅人坟墓。

汉人之数本就少于胡人如今武备又缺少有力支持，氐人作乱怕不是空穴来风。”

慕容宫自然知晓，胡人在西北诸郡的势力越来越庞大。朝廷也有了忌惮之色。但中枢的混乱导致官府衙门，对胡人的态度有讨好的意思。

而在大晋的军队中胡人铁骑的身影也时常出现在北疆的每一个地方。故而胡人也是越来越不安稳于现状。如同并州魏郡的刘渊刘聪父子。手中的兵马足有三万之数。这已经有了逾越了规制。不要忘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偏将。还有代地的拓跋狄卢东北燕洲之地的慕容复之流。

慕容宫一听眉头都紧皱成一团，若有所思起来。同时看王睿就像看到了猎物一样。

而事实果然如他所料，接下来的他的话就让王睿不知所措起来。

只见他冰冷的脸上一时之间笑意连连。

“你父兄遭起大难差点充军塞外，实在是让某过意不去。这都怪驭奴不力致使尔父兄二人遭此大难，身为人子，待其受也，也在情理之中，在此某先赔罪王主事。”说完举起手中眼前翁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当做赔礼道歉。

慕容宫思想跳脱的太快，让他一时招架不住。

“父兄安然无恙实乃大幸。师爷莫要自负于此。”

“然也，某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小子洗耳恭听。”

“小子可有了先生，若是没有坐师某可毛遂自荐。”

“这…”他不想与胡人有太多的牵扯在其中，于是推辞说道。

“师爷勿怪，舅父自小教小子识文断字，如师亲临，不可在坐投他人门下。此乃尊师重道也。”

听此话慕容宫却没有任何的恼意，“哈哈哈，好一个尊师重道，某很是欣赏尔的性子，但某也不会放弃的，若是日后小子想清楚了，便可来洛阳直接寻我来。”

“多谢师爷。”

说着间眼前的煮茶的翁中早就咕咕噜噜的响个不停。二人在你此期间皆是无话散场。

在县狱门口落定的王睿早早的去市集上租来一辆牛车。这辆牛车神马都好，就是走起路来咯吱咯吱的响个不停。

牛车与马车相比速度上简直是度日如年。马车在大晋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做的起的，阶层固化之下导致礼都有了层次之分。那可是门阀世家皇室宗亲的专用工具。

门前两扇一人之高的大门在四个大汉的强力的推搡下才在正中央出现了一到两人之宽的口子。

从中走出来两人面像上与王睿的相貌相似。

见父亲与兄长安然无恙，心中也如同孩童一样童心未眠，即赶忙来至二人的身前拜见。

“父亲，兄长此间事了，当浮一大快白，母亲此时想念的紧。”

父子三人劫后余生相视而笑，一同坐着牛车还有雇来的车夫四人迎着朝阳升起的地方向着家中走去。

还未至家门口王睿就见表兄同母亲茵茵三人，在门前一阵的忙碌着。

待他们瞧来，一个铜制火盆放在家门口的正中，跨越它，寓意除去身上的霉气，保佑王家日后万事万利。再也不要受此大难。

等待王睿要好好的谢谢表兄的好意，一转头身旁的身影早就一溜烟的没了踪迹。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一家人就是要团团圆圆热热闹闹的，直到深夜袭来父子三人才在王张氏的再三要求下。结束了酒席，第二日的清晨日光斜照灵台，王睿的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都分不清东南西北。

于此同时家中一大清早就有客人而来，来人手中抱着一箱书册径直交在他的手上。说是慕容师爷的意思。

来人的用意最是明白不过，当先生徒的心思依旧坚如磐石岿然不动。

王睿却不想与他有任何的牵扯，此人的心思太过于深沉，让人实在是难以捉摸。

眼下最为要紧之事，是不久之后的氐人作乱的局面。

此事不得不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