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花厅之中,范建急匆匆地赶了出来,候公公已经等在了外面。
两人相互见礼,范建正要开口,却被候公公抢先。
“范大人,陛下让我来,是想问问,如今辰郡主年纪也不小了,大人打算何时将公子,从儋州接回来?”
范建虽然也在纠结这件事,可却怎么也没想到,一向内敛,令人捉摸不透的庆帝,会主动问起这事。
他连忙答道:“近来户部公务繁忙,故而一直没顾得上。不过既然是陛下提醒,那臣,明日便派人回儋州,将他接过来,也就是了!”
得了回答,候公公依旧没有耽搁,转身便走。
不过快离开时,他又想起一事,向范建小声提醒。
“对了,陛下明日会在朝会上,见一位少年英雄,司南伯可莫要忘了去瞧瞧才好!”
范建一怔,但随即猜到了什么。
他点点头,将候公公送走,独自坐在凉亭里,想了许久。
这些年,他明面上,一直没理会范闲。
除了因为在儋州可以绝对安全,更是因为只有自己不理会范闲,皇帝才不会疑心到自己。
毕竟自己主理户部,若是范闲接掌内库,又和自己亲近,那岂不是等于天下的财权都到了他范家?
况且皇帝虽未挑明,可也知道范闲是什么身份,所以对于范建来说,其实始终没想好,该如何处置和范闲的关系。
正当他无比头疼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司南伯这是在赏月?”
范建抬头望去,只见陈萍萍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角落里。
“你、你怎么来了?”
范建左右张望,明显是担心被人瞧见。
陈萍萍滑动轮椅,一副淡然模样,向其反问。
“我为何不能来?放心吧,没人瞧见,我让影子送我来的!”
范建松了一口气,但随后想到了什么,他立刻又变得警觉。
“明日陛下要见的人,和你有关?”
陈萍萍点点头,笑容不知在何时,已然消失。
“我的义子陈贤,今日得了陛下赏赐,明日,他会进宫谢恩。”
听到陈贤这个名字,范建立刻意识到了不对。
他看着陈萍萍,问:“你跟我说句实话,那孩子是不是——”
没等范建说完,陈萍萍就阻止了他。
“陛下赐了一枚印,上面写的是,余年有庆。”
范建脸色一变,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他将陈萍萍推进房间,直到天色将明未明,这才重新出来。
只是两人出来时,脸上神情都显得有些凝重,显然依旧没个结果。
……
卯时,皇宫。
立政殿内,百官云集。
因为皇帝还没到,所以官员们各自按照品级、衙门分列着闲聊。
最核心的位置,林若甫、秦业、陈萍萍三人坐在一起,却静默不语,和周围氛围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