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哼了一声,将手里的奏折重重放在了案上。
“你让朕很失望,但却不是因为你这件事!”
庆帝略微停顿,给了李承乾反应的时间。
“内库掌握天下财富,关系国运,你是太子,你不去争,那你还做这个太子干什么?”
李云睿依旧低着头,并不做声。
而李承乾却会错了意,以为庆帝在说气话。
他正要叩首请罪,可庆帝却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朕失望的是,你所用的手段。朕也做过太子,也知道,要抓权;可凡事总该有些底线。
让宫人污人名声,反倒给人家送了一个美名,让禁宫蒙羞。亏你想得出来!你可知道,若是今日被你做成了,那皇室的面子,也就没了!”
李承乾脸色铁青,正想说什么,却听庆帝已经继续说了下去。
“这件事遮掩不住,好在陈贤处事果决,让你从树敌,变成了送礼。
不过皇室的脸面,怕是还要受到影响,你回去后,写个折子递上来,就说你手下看管不利,致使宫人出逃。
到时候拿几个替罪羊出来,也就是了!另外今后,别让朕再看到那些龌龊的手段,你是太子,你把你当成了什么人?”
李承乾连忙答应,但同时,心里也将陈贤的名字记在了心里。
庆帝继续说道:“有人和朕说,皇室子弟,和凡夫俗子血肉之躯,并无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还有人说,皇家威仪、鬼神尊贵,皆是用来迷惑世人的手段。是要在人心里,搭起一座高台。
再用礼仪法度扶持、护卫,让人心中留下敬畏。”
李云睿看出李承乾已经有些承受不住,连忙开口。
“说这话的人,其心可诛。”
庆帝没理会她,而是自顾自地继续。
“朕觉得这话有些道理,你今日所做,便是在推这台子,一旦台子垮了,你和凡夫俗子,也无甚区别。皇家蒙羞不说,还有可能带来无数麻烦。
回去后,好好想想,今后该怎么做。滚吧!”
李承乾闻言,连忙叩首谢恩,而后退出大殿。
待到了殿外,李承乾终于松了口气。
“今日还真是惊险,只是那范闲也着实命好,鉴查院的人居然也要保他!看来再想对付他,也是不容易了。”
李云睿却是冷笑道:“你父皇没说不让你争,他只是要你注意手段。之前是我想错了,想毁掉他,就该从对他最重要的东西上下手。
今日他得了名声,那便让他的名声彻底毁掉!我听说,他在儋州时,用了假名,写出一部奇书,名叫《红楼》,这或许就是你的突破口!”
……
京都,醉仙居。
陈贤换了便装,坐在一处靠窗的位置。
在他对面,滕梓荆有些担忧地询问。
“你今日这么做,是一早就谋划好的?”
陈贤笑道:“事有凑巧,刚好有兄弟押送一批犯人,我许了好处,也就成了。”
“可你这么做,无疑是在得罪东宫!”
陈贤看了眼有些紧张的滕梓荆,问:“那又如何?陛下不怪我,我便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