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稠如墨,吞噬了天地间的一切色彩。在这深沉的幕布下,几只乌鸦掠过树梢,发出阵阵呱呱的叫声,仿佛是夜色中的幽灵,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诡异与荒凉。
许归年提着两壶桂花酒和两只烧鸡,踏着夜色缓缓走来。他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他走到了一处青铜大门前,停下了脚步。
他抬头望去,只见门头上悬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刻着“县衙监牢”四个大字。这四个字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醒目,透着一股肃杀与威严。
许归年轻轻地推开了青铜大门,走了进去。门后的世界仿佛与外界隔绝,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灯火在远处闪烁。他踏着石阶,一步步走向深处,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松江县,这个曾经繁华的地方,如今却与妖魔勾结,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本就阴暗的地方哪里来的罪犯,所以县衙监牢常年都处于闲置状态,以至于院府大门都没人看守。
步入那扇巍峨的大门,许归年穿过了一条幽深的长廊。廊道两旁的灯笼摇曳着昏黄的光芒,为他铺就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不久,他便来到了监牢的入口处。
门口,两位衙役正守着岗。
那位年长些的中年人,斜倚在门延上,眼皮微微下垂,似乎正在打着瞌睡。而另一位年纪较轻的络腮胡,则靠着门扉,闭目养神,但显然并未完全入眠。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络腮胡的双眼立刻警觉地睁开。他目光如炬,直射向声音的来处。当看清是许归年走来时,他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一些,脸上露出些许不满的神情,粗声粗气地问道:“许老弟,你这大半夜的不去睡觉,跑来牢房作甚?难道有什么要紧事不成?”
许归年笑而不语,只是将手中的桂花酒和烧鸡提到对方的面前晃了晃,谄媚道:“嘿嘿,没什么事,小弟不是想着二位大哥辛苦,来给两个大哥送点夜宵么。”
“醉轩楼的桂花酒?”
络腮胡衙役打开酒盖轻轻嗅了嗅,顿时喜出望外,随即直接是馋的伸手从许归年的手上抢了过去。
打着瞌睡的年长衙役闻言也是睁开眼睛,望着酒壶舔了舔嘴唇。
醉轩楼的桂花酒可是一绝,他们一个月能吃上一回都算得上奢侈。
当然,两名衙役也并非酒囊饭袋,年长的衙役接过络腮胡递过来的一壶桂花酒,打开盖子陶醉的闻了一番后,看向对面的许归年,打趣道:
“许老弟,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天来这里到底何事?”
虽说大家都是为衙门办事,但关系也不至于如此。
一旁的络腮胡闻言也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好奇的看向对面的许归年。
万一对方真的是有事相求,那么这酒和鸡他们还真不一定吃得到嘴。
“嘿嘿,张大哥说笑了,小弟能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是想请二位哥哥行个方便而已。”许归年连忙陪笑道。
看着年长衙役直勾勾的目光,他只好佯装尴尬的挠了挠头,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今天县令大人不是责令让我等五天之内断了与那些家伙的联系吗,但今天下午狼王派人找到我,说是狼族有一位大人莫名失踪,让我查查。”
顿了顿,许归年看向监牢里面,搓了搓手,道:“而我听说衙门今天正好抓了一名猎妖会的余孽,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从这家伙的口中撬出点东西。”
许归年故意搬出狼王,为的就是让这两位衙役忌惮。
“原来是狼王的事情。”
闻言,年长的衙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看向许归年,笑道:“既然是狼王的事情,那你就进去碰碰运气吧,但我可不敢保证你能有什么收获,这群家伙都是粪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那就多谢两位老哥了。”许归年朝着二人抱了抱拳,说罢便是朝着监牢里面行去。
“这小子真是好运,竟然能抱上狼王的大腿。”络腮胡衙役望着许归年离去的背影,露出羡慕的神色。
“别羡慕了,和妖族勾结可算不得什么好事。”年长的衙役却是神色复杂的摇了摇头。
妖族是朝廷严打的存在,与朝廷对着干虽然短时间看不出来效果,但终归是邪门歪道。
………
松江县监牢并不算大,里面也就只有十几间牢房,除了最里面的一间关押着一个囚犯外,其他牢房的都是空空如也。
当然,并不是说目前松江县百姓的素质有多高,而是因为前些年监牢中的囚犯都被衙门送进了妖族的口中。
所以,在这等恐怖的惩罚之下,自然没人敢再作奸犯科。
由于牢房并不大,许归年很快就是找到了此行的目标,今天下午被关押进来的猎妖会青年。
而当许归年看到牢房里的青年时,眉头都是忍不住挑了挑。
只见下午还意气风发的青年,如今已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披头散发,浑身更是血迹斑斑,不知道挨了多少酷刑。
非法制社会,囚犯简直就是没有人权。
许归年不由得感慨,如果换成自己,他真不敢保证自己能坚持得下来。
不得不说,对方还真是一块硬骨头。
……
许归年的到来,很快就是引起了狱中青年的注意。
当下,后者便是将恶狠狠的目光投向许归年,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许归年,你来此作甚,难道是想逼我就范?你别痴心妄想了,我余铁林铁骨铮铮,就算是被你们折磨,就算是死,也不会说出半点关于猎妖会的事情!”
青年纵使披头散发,却仍是恣意狂狷,他目视着许归年,视死如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