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仪之人?枝菱楞楞的,何时有心仪之人?他怎会突然问她有心仪之人?
“我收下便是。”
仔细看看这玉佩,是他每日必佩之物,枝菱得了必玉佩,心里珍惜得紧。
她静然回了个暖意笑容,认真当场将玉佩挂在自己腰间。
小心脏如兔砰砰乱跳,在这般安寂的地方要强行压抑,倒让她连话都险些说不利索。
“我送你回府。”
萧沐卉今夜被泼冷水,心里想必正恨得牙痒痒,他顺便去一趟萧府,瞅瞅萧沐卉到底有没有“恶人先告状”。
枝菱低眉点头,浑身不自在极了,像是哪里出错般竟然有些难为情,安安分分和他往萧府的路去。
萧府的门居然是大敞开的,进内,守在门内侧的一见他们,立刻迎上来,“王爷正好在堂内,仿佛在商量什么大事。”
大事,什么大事?
难道王爷同意退婚了?
枝菱能想到的都想了,觉得最有可能是同意退婚的。
他们便又一起进了“德晖堂”,堂内从老远观望,灯火通明,门口放着十几大箱绑着红色绸带系成朵朵大红花,每个箱子也都是红漆,正面贴着“囍”字。
这是?
王爷兴高采烈正与萧老爷,大夫人高声谈论。
“宁儿?”
“曜宁?你怎么来了?”
“大概是宁儿自身也迫不及待吧?”
堂内三人各有所思望着他,只听他恭敬行礼后,朝着王爷道:“父亲来此又何意?”
枝菱瞧着气氛怪异,进又不是,退又不是,站在门槛那里一动不动,还是大夫人眼尖,先发现了门口为难的人儿。
“哎?枝菱?怎的杵在那里?”
“呃,我……”大家都看着,枝菱挪动着脚,依次给大家行礼,“我刚从灯会回来,怕惊扰各位。”
王爷有些不高兴,面部肌肉绷的紧紧,目光随意一探,发现她腰间玉佩浑身一颤,脸色格外难看。
大夫人只是淡淡对那块玉佩轻描淡写,波澜不惊悠然道:“宁儿啊,门口那些是你爹带来的聘礼,日子我们都定好了,就在下月初一,是个好日子。”
萧老爷满意一笑,“是啊,你与沐卉乃是天作之合,你以后,可要好待她。”
王爷饮口茶,正正神色,“为父已与你姑父姑母等联合你其余叔叔,请旨把为父这王爷之位让于你,为父另寻府邸让你与沐卉成亲之后立即搬过去。”
突然而来的一些事,震的他一时之间接纳不及。
枝菱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可心里却生出一丝难过。
为何她会难过?是同情他要娶一个厌恶的女子相伴终生么?
聘礼,商议,婚期,让位……
一切都定好了,萧沐卉看来也是非娶不可。
“我不娶”
这三个字,让众人脸色齐刷刷惊变,三世子下定决心,再次重复了一遍:“我绝不娶她!”
“你在闹什么?”王爷发怒,一拍桌子,“婚姻大事你以为是儿戏吗?聘礼和日期都商定好,你必须娶沐卉!”
“沐卉任性娇蛮,不适合王妃人选。”
三世子言辞凿凿,态度也是极度郑重其事。
“这……”萧老爷知道自家大女儿性子,之时不知如何发话。
“沐卉身份高贵,才貌双全,宁儿你得此佳人,为何不知足呢?”大夫人视萧沐卉如天上明月,不忘懒懒斜睇一眼枝菱,“枝菱啊,你说你大姐与三殿下是否般配啊?”
枝菱一征,但见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她,堂内三双眼睛里,唯独三世子的眼睛蕴含着特别的信号。
他的眉眼泛起雨溅花蕊的清朗,风扫镜湖的不安。
只对视一眼,枝菱的心慌忙失策,良久,声音才不起不伏,“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王爷冷哼一声,“你是只会连累曜宁吧?曾害他被刺客砍伤,又带着二殿下混进萧府作乱,害得沐卉掉进水里,这些可还记得?”
“王爷莫要动怒,是萧某人教女无方。”
萧老爷恨铁不成钢愁眉望向枝菱,枝菱乖觉立即下跪,“是小女有错,定当谨记王爷教诲。”
王爷哪里在乎她到底知错没,就是单纯看她不顺眼,心里早已将她视为手段高明的妖女,巴不得她不要接近三殿下一分。
若她还是小小丫鬟,让三殿下受伤也就罢了,居然还擅自带着二殿下随意乱跑,这一条足够就把她碎尸万段。
如今她成了萧府三小姐,顾及萧太守的面子,态度已经很不错了。
“父亲母亲,王爷万安。”
娇滴滴的声音自背后传来,枝菱余光轻瞥,萧沐卉这个时候才刚刚回府,她幽怨的目光炯炯,突然将枝菱从地上拉了起来。
“三妹快些起来,地上冷冰冰的不宜久跪。”萧沐卉意味深长的笑着,枝菱谢礼起身一瞬间,她的目光恰好对上枝菱腰间悬挂的那块青玉佩。
那样眼熟的物件扎的萧沐卉的心刹那间千疮百孔,笑也变得阴凉。
“沐卉啊,聘礼都在这儿了,下月初一便是吉日,明日让宁儿陪着你去定做嫁衣。”
大夫人笑的美滋滋,萧沐卉望着王爷以及众人满意的神情,再探探门外的聘礼,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