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一回头发现竟然是姥姥。
“姥您怎么来了?”
齐乐哭着跪在姥姥面前。
“姥姥来送送你。”
“娃要战场了,姥姥必须来送送我娃。”
姥姥从怀里拿出一双布鞋,示意齐乐穿。
“到部队好好表现,争取多杀几个敌人。”
姥姥笑着伸手去摸齐乐的脑袋瓜。
齐乐一米八五,姥姥一米五五,蹲在地和姥姥一样高。
火车鸣笛,齐乐带军帽,给姥姥敬了个礼。
姥姥笑着示意齐乐车,等到火车离开车站,姥姥紧走两步冲车厢里的齐乐招手。
相依为命的爷孙俩自此一别,天人永隔。
“姥姥!姥姥!”
齐乐猛地坐起身,发现刚才只是一场梦。
下床倒杯水一饮而尽,屋里的灯突然被打开。
娄晓娥睡眼惺忪看着齐乐,“又梦见姥姥了?”
齐乐点头,“梦见姥姥送我去当兵了。”
此前他也梦见过姥姥,但是梦里的姥姥根本不搭理他。
不是看不见就是听不见,好像只有他能看见姥姥,姥姥看不见他。
不想这次,不仅能看见姥姥,还能跟姥姥说说话。
“你跟姥姥的感情一定很深吧?”
娄晓娥枕着齐乐的胳膊,看齐乐给她的照片。
照片是一个慈祥的老太太,老太太怀里抱着一周岁的齐乐。
这是齐乐和老太太唯一的照片。
齐乐长呼出一口气,跟娄晓娥说起与姥姥相依为命的那些年。
心想系统爸爸多给我几张美梦符吧,让我能在梦里跟姥姥聊聊天。
至少得让我给姥姥道个歉,让她知道我知道错了。
让我把军功章拿给姥姥看看,让她知道她一手拉扯大的大外孙有出息了。
“如果没有姥姥,我根本活不到今天。”
齐乐提起姥姥就有说不完的话。
毕竟只有亲身经历过相依为命的人,才能理解这四个字的份量有多重。
“知道陈情表么?”
“我觉得你跟写陈情表的人很像。”
娄晓娥自幼读书识字,你可以说她成分不好,不能说她见识少。
“你说的是写臣无外祖母,无以至今日那位?”
齐乐自然读过陈情表,他甚至还想过自己仿写一篇陈情表。
只要写得好,说不定能在人民日报发表呢。
“你真读过?”
娄晓娥没料到齐乐真知道陈情表。
“不仅读过,而且我还能背下来呢,不信我背给你听。”
“臣密言,臣以……”
陈情表对齐乐而言小菜一碟。
何况娄晓娥也不会真的让他背诵全篇。
关灯继续聊关于姥姥的话题,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
日出东方,
“喔喔喔~”
土公鸡发出尖利的鸣叫声。
紧接着便传来母鸡独有的叫声。
“咯咯哒咯咯哒~”
齐家房门咯吱一声被打开。
齐乐站在门口伸了个懒腰,瞥了鸡笼一眼,看到公鸡在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