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咱们就出去走走。”
石仲德站起身向另两位少女道别。
石仲德和梁青青双双走出了女生宿舍楼。
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悬,大雨过后,空气格外凉爽,一阵晚风吹过,路旁的小树沙沙作响。
石仲德看了看身旁的梁青青,夜色下她的面容显得更加娇美。
梁青青道:“石仲德,今天我在教学楼前看到了你,你似乎心事重重,会不会有话要跟我说?”
石仲德道:“还是你目光犀利,我还以为你没看到我呢!”“自从上次在废墟见到你,我就有一种直觉,就是你有话要对我说。”
“青青,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梁青青抿嘴一笑,“朋友们都这样叫我,你当我是朋友,当然可以这样叫。”
“青青,你说的对,我的确有很多话要对你说,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也是使我感到迷惑的女人。”
“你为什么感到迷感呢?”
“青青,我是一个孤儿,或许更能体会别人的悲伤。我想问,你是不是有许多悲伤的往事?能不能告诉我。”
梁青青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说道:“我也是一个孤儿,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父母就相继去逝了,我当时太小了,都无法记住父母的模样,我甚至连他们的照片都没有”“那以后是谁抚养你呢?”
“是我的祖父,他能写诗,会作画,但我很少见他写过诗,作过画。”
“为什么?”
“我的祖父是世界上最正直最善良的人,但他生活的年代却到处充满着邪恶。”
梁青青的话语清晰而坦然,她像是在说给至亲至爱的人,石仲德静静地听着,此时此刻,他已被梁青青对自己的信赖深深地打动,渐渐的石仲德仿佛进入了她的世界,以她的悲伤而悲伤,以她的感慨而感慨。
梁青青接着说道:“那时候,祖父被打成那什么,他带着我来到大西北,那时候,我还很小很小,本应该是孩子天真烂漫、顽皮撒娇的年龄,我却在饱尝人间的苦难和凄凉。我和祖父都生活在一个冰冷的世界中,没有人敢同情我们,没有人敢帮助我们,有的只是仇视,有的只是凌辱,那些日子我们受的苦真是人们无法想象的。”
她停下来,象是回忆从前的日子,好久好久。
石仲德静静地等待着,他的脑海中似乎浮现出大西北的荒原,一棵娇嫩的小花生长在干涸的荒原中,饱受漫天风沙的侵蚀。
梁青青又接着说道:“我们住的那个村子很穷,寒冷和饥饿一直伴随着每家每户,更别说是我祖父。每天祖父要干很重很重的活儿,我们的生命价值抵不上一根野草,野草有阳光的抚射的骤们没有。肉体和心灵上的屈辱伴随着我们的每日每夜。我不理解为什么,同样是人,命运为什么有这么的不同。你能想象吗,每当过年过节,我饿着肚子看着别人家的孩子穿新吃饺子,我和祖父依偎在四面透风的茅草棚中。我没有哭,有向祖父要吃的穿的,可是我多想也能象别人家的孩子一也过年呀,但是没有新衣,没有饺子。或许是生活所逼,我从小就过早地懂得了人世间的悲凉。”
石仲德明白了许多,但又似乎什么都不明白,他想要进入梁青青心灵的深处,但是他又无法想象,无法接受,过了十几年,对他来说却是个遥远而陌生的时代,他无法体会那种疯狂那种痛苦,但是他却清楚地看到了那个年代给梁青青心灵上留下的深深烙印。
梁青青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我没有幸福快乐的童年,但值得欣慰的是,祖父很疼爱我,我们相依为命,即使在那样艰难的日子里,我也尝过了人间本该有的温暖和爱。”。石仲德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不是也又当爹又当妈吗!不由从心底产生无限的感慨。
“记得有一次,我病了,身体十分虚弱,祖父到队里偷粮食给我吃,被人抓起来打得皮开肉绽,终于使刚强的祖父病倒了。”梁青青的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
石仲德望着梁青青,她的泪珠在夜色下泛着晶莹的光。真是一种圣洁的美。
过了好一会,梁青青抬起头,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接着道。“多美的夜晚,多美的月色,如果祖父还在人间,那该有多好!他是带者遗憾和怨恨高去的。”说到这里,她哽咽住了。石仲德把手扶在梁青青的肩上,这个动作与其说是在抚慰她,不如说是在平抑自己内心的感动,他真是不能想象这样一个娇弱的女人如何承受如此巨大的悲哀。
许久许久,梁青青止住泪,问道:“石仲德,你现在还有什么迷惑吗?”
如今这个时代,得到别人的诚恳比得金子还难,石仲德得到了,他如何能不珍惜呢!他不知道梁青青为什么要对自己倾诉,但是他的内心中确实盼望着别人的信赖,石仲德诚恳地说:“青青,我愿意分担你的忧伤。”
“石仲德,我之所以告诉你我的身世,并不是要你怜悯我,我只是想以坦诚的心对你。”
“青青,以前,我总觉得我在这个世界上非常孤独,但是现在,我发现我有了最珍贵的朋友。”石仲德望着梁青青,她的目光是那么的明亮,此时此刻,石仲德似乎觉得除了她,世界上的一切都渺小了。眼前的女人,莫非就是自己值得用一生追求的人吗?
梁青青问:“石仲德,你不会笑我容易伤感吧?”石仲德摇摇头,“不,我也容易伤感。”
“你真的相信我?可是你的眼神中还有许多迷感。””“的确,我还有个问题。
“你说吧。”
“青青,你是不是在寻找‘琅琊佳人图’?”
梁青青惊奇地说:“你的目光很敏锐。”
石仲德立刻警觉起来,“你为什么要找‘琅琊佳人图’呢“从小我的祖父就教育我,要作有作为的人,要做对社么有意义的事,你说,找到‘琅琊佳人图’,让千古名画重放光彩这不是很有意义的事吗!”
这个理由似乎有些牵强,但是石仲德没再追问,“‘琅琊佳人图’已经失踪十几年了,找起来不容易呀!”
“有志者,事竟成,我有一种感觉,‘琅琊佳人图’就在咱们的学院里。”
“我听说有人出五千万美元要买‘琅琊佳人图’。”
“你相信吗?”
石仲德摇摇头,“我觉得这有可能是个圈套。
梁青青感叹道:“你猜得不错,这个谣言是我编的,我想诓出‘琅琊佳人图’的去向,但事实并不简单。”
石仲德安慰着:“别恢心,青青,我会帮助你的。”“谢谢你。”
“青青,如果我帮你找到‘琅琊佳人图’,你怎么报答我呢?”
“寻找‘琅琊佳人图’是我一生的志向,如果你能帮助我,我会用一生来报答你的。”
梁青青深情地望着石仲德,她的目光很深,深过那繁星闪烁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