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仲德头戴草帽,身穿一条大短裤,一件大背心,独自站在一个空白的广告墙前。此时他的心情非常兴奋,也许从今天开始,自己就算是真的能为社会做些什么了。上学时总谈人生价值,许多同学满怀豪情,引经据典,慷慨陈词,而现在想起来其实很简单,说白了就是工作挣钱。看来在学校里掀得神神秘秘的东西,一出校门就变得简单明了。
石仲德爬上脚手架,在高大的广告墙上作起画来。他说画过壁画,其实是吹牛,他只是看过壁画教学的书。壁画原来中国也有,可历史到了现在,壁画已属于了洋画的范畴。广告画不分中洋,然而运用国画制作的广告却不多见。一想到在这幅画中运用的都是西洋美术的技巧,石仲德心中不由一阵感慨,身在高等学院的国画系,所学的应该算是很多,多得连上过什么课都记不清,然而一进入社会,就感到学得很少,没有哪门课真正用得到。
七月的夏日,太阳火辣辣的。石仲德被烤得直冒烟,但他心里憋着一鼓劲,他一丝不苟地画着,心想一定要把画做好,不能输给洋画专业的。
首先画的是一双穿在脚上的皮鞋,这双皮鞋特别大,几乎占据了整个宽度的五分之一,正如邱老板所说的那样,石仲德选用了摄影中广角镜的风格,就是近大远小,中间大旁边小,这样既可以突出近处的皮鞋,又可以表现周围的辽阔,与标题“登泰山而小天下”非常贴切。然而此画难度极高,各种景物的比例很难掌握,这对石仲德来说真是个严峻的考验。“石仲德,休息一会儿吧!”下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石仲德低头一看,见是梁青青,她手中拿着一个大罐头瓶,里面装满了水。“嘿,水来了!”他从脚手架上下来,接过梁青青手中的罐头瓶子,拧开盖,“咕嘟咕嘟”地大口喝起来。“慢一点,别呛着。”
石仲德这一口喝得太多,他停下来,一边喘气,一边说:“青青,这水真好喝。”
梁青青责怪地说:“光知道搞艺术,只带油漆不带水,我还以为你喝油漆也能解渴呢!1”
“当我渴的时候,一想到你,就口水直流,所以就用不看带水了,这叫望美止渴。”
“早想到你是一只大色狼,我就不该给你送水了。来,咱们到那边树荫歇一会儿”
两人来到树荫下,石仲德摘下草帽,扇起来。
梁青青关切地说:“累坏了吧,天这么热,你可别虚脱了,对了,我还给你带来了人丹,预防中暑。”
石仲德从梁青青手中接过人丹,拿出一粒放进嘴里,一股清凉沁人心脾,感到格外惬意。他眼珠一转,说道:“青青,你这么关心我,作为报答,我告诉你一件特别保密的事。梁青青来了兴趣,“什么事?”
“这件事特别保密,来,你把耳朵凑过来。”
梁青青侧过身,石仲德把脸贴上去,忽然在她的脸上轻轻一吻。
梁青青推开石仲德,害羞地说:“讨厌!”
经过一个星期的苦战,泰山鞋业公司在BJ的这面广告墙终于画完了。
这天下午,石仲德回到保利大厦,刚刚进门,空调的冷风徐徐吹来,顿时感觉好象从酷夏回到凉爽的秋天一样。走进阿尔卑斯公司的经理室,里面空荡荡,再看制作室,也一个人没有,石仲德心里奇怪,这别是挣完钱就走的皮包公司吧。来到摄影室,才见人都到了这里。他们正在制化一个女士内衣的广告。在明亮的射灯下,梁青青全身只穿了件浅色的汝罩和讷裤,她身体的曲线分外柔和,肌肤洁白细腻,看得人心花怒放。公司里其他的人都聚集在这里,石仲德心里掠过一丝不快。
“咔喳咔喳”,孔秋实端着一部尼康相机不停地按动快门,不一会儿,一卷胶片就用完了。拍摄停了下来,梁青青走到洗手间换好了衣服。
石仲德拉着梁青青来到制作室,梁青青道:“石仲德,一会儿我还得拍另一套衣服。”
石仲德道:“我只说几句话,青青,我真为你担心,你穿得那么露,那些人围着你看。
梁青青笑了笑,“这有什么,在学院当模特的时候,还一件都不穿呢!”
石仲德眼珠一转:“青青,我有个问题问你。”
“你说吧。”
“青青,我不擅长画人,怎么练也练不好,你说怎么办?”梁青青想了想,然后说道:“你照着那些世界名画练,多多练习,应该会画好的。”
“我照着练了,可是越练越糟,真是愁死人了。”“这就难办了,哎!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老师。”“老师也没办法。”
“连老师都没主意,问我又有什么用?”
石仲德急道:“唉呀!你怎么一点也不开窍啊?我是想让你做模特,我练画行吗?”
爱报响笑,“我看你的眼神,微知道你不怀好常”“就答应我吧!我这完全是为了艺术。”
梁青青又一撅嘴,“你为了艺术,又有我什么好处?”“只要你答应我,你想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让你到废墟抓鬼,你敢不敢去?”
一听这话,石仲德心里一喜,不错,他也正想找机会捉鬼,嘴上却道:“我一个人不敢,咱们俩块儿去,行吗?”“我害怕,我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