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己亲眼所见的,竟是发生在一个让自己恨得牙痒痒的熊孩子身上……
他愣了好一会,才猛然想起自己的职责,拼了命挤进人群,护住正和贫苦百姓互相作揖的李明。
“你干嘛?”李明嫌弃地甩开他的手。
韦待价气喘吁吁地说:“人多危险,下官来保护殿下安全!”
李明斜了他一眼,苦笑道:
“谢你好意,但我在拥护我的百姓之中,怎么可能遇到危险呢?
“真正的危险在你以为安全的地方。”
韦待价听得半懂不懂。
最近殿下和房相公之间的对话,他都是这样,听得云里雾里。
他猛然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位朝夕相处的小殿下……
十四党的绝大部分成员挤过前呼后拥的人群,来到了自家店门口。
很好,帮工们一直在时时打扫,店里一尘不染。
地板上多了一道暗门,一万六千多贯铜钱全都安全地窖藏在坛子里,一文不差。
“很好,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大家都干得不错,没出岔子。”李明抱着胳膊,赞许地点头:
“只是有一个疑问——
“这家伙为什么被吊在我店里?”
孩子们抬头,一个熟悉的、猥琐的、獐头鼠目的少年被绳子绑住手脚,挂在横梁上。
那位叫“来俊臣”的小哥都快哭了:
“明哥你终于来了!我什么都没干,那些傻子就要揍我!”
“呸!肯定是你偷摸干了坏事!”狄仁杰条件反射地怼他。
李明脸有点黑:
“把他放下来。发生了什么事?”
帮工如实禀告:
“那小子每天都来蹭吃蹭喝蹭钱不说,还造殿下的谣……”
“什么蹭吃喝,是明哥答应我每天来吃饭的!”来俊臣反驳。
“对对对,他造的就是这个谣。”
“我%¥#@&!”
李明摁平抽搐的嘴角:“这小子没说谎,他是我小弟,以后不用管他。你们很尽责,值得嘉奖。”
他抽出好几贯钱,分给了帮工们,大家跪谢慷慨的殿下,欣喜若狂地投入到工作中。
来俊臣嘟哝着活动肩膀,立刻嬉皮笑脸地贴到李明身边:
“明哥,原来你还是一位皇子殿下?”
他在这里晃荡这么久,自然也知道这施粥摊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这条野狼天生反骨,对皇族并没有天然的敬意。
不然这家伙后来也不会杀害宗室李续因、灭门宰相乐思晦。
专业对口了属于是。
“怎么了?”李明感到头皮凉飕飕的。
这酷吏难道想拿我的头盖骨当碗使?
“没什么,没什么,就问问。”来俊臣局促地笑笑:
“您官儿这么大,能把那长安县令给……”
他做了个铡刀的手势。
“不行。”李明有些无语。
上次是举报,这次直接超度。
长安县令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迫害他。
“哦。”
来俊臣倒也不在意,往嘴里塞了一整个蒸饼,就无事发生地往外走。
“你去哪里?”李明叫住了他。
“在你这里搞饭,去别的地方搞钱。”来俊臣倒也挺坦诚,一边咽着干巴巴的饼,一边口齿不清地开玩笑:
“还是说,明哥你要养我一辈子?”
李明嘴角一勾:
“几根狗骨头我出不起?没有行不行,只有值不值。”
来君臣一个激灵,立刻谄媚地微笑打恭,活像一条不得好死的舔狗。
狼族是这样的。
“哎明哥……不,明爷!您就是我的爷,我一定替您把事情干得漂漂亮亮的!”
演技还需提高……李明客观地评价,指指门外:
“你在那些难民里,多寻几个机灵点的小孩。一定要机灵。”
“好咧!”
来俊臣兴冲冲地出去了。
安排完油腔滑调的混混,李明又面对无所事事的群臣,清清嗓子:
“房相公讲课,已经有一段时间吧?正好大家都在,我来考考你们学问。
啥?
突然被隋唐测验偷袭,孩子们都震惊了。
咱不是逃课吗?而且是明哥你带头的耶!
你居然背叛革命了!
连韦待价都吃了一惊。
这是玩哪出?
既然要读书,那还逃啥课啊?
身体的本能了是吧?
“考试的内容是,策论。”
李明无视大家的抱怨,严肃地抱着胳膊。
同时大脑飞转,为接下来的行动做规划。
房玄龄言之有理,不代表自己必须无保留地信任那个老银币。
更不是被那老银币拨一下才动一下的棋子。
他先以李孝恭案为突破口,一步步挣得了行动自由。
蛟龙入海,海阔天空。
接下来,侯君集具体该怎么捞,他有自己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