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玉箫却不打算这样去见他,太子云巽,二人在少时有过一段缘分,彼此在温情懵懂的岁月里相互依持,临分别的最后他把身上那枚漆黑的吊坠交到她手里,“这是很重要的东西……”风玉箫依稀记得。
她在少阳下了车,换了身清淡素雅的妆容,遣散了一些随从,换了辆更轻便不失庄重的马车,来时的车辇豪华过了头,金灿灿地让人说不出话来,她不能这样去见他,不能端着威仪具足的大公主的架子,一众金光灿烂走到他面前,然后说“别来无恙,太子殿下”。
她知晓他的软弱,知道他什么都怕什么的好奇的小孩脸,知道他有多依赖他父亲,如果说风玉箫是无能乘风破空的衰翼之凤,那位太子即是无风无气的破落蛟龙,二人比起父辈旁生了许多脆弱的枝桠,是如何也难以长成一木参天的威严巨树,但若以怯懦的旁枝相互支持着……她相信自己会成为他的力量。
刚出了城,马车便停了下来,张笠掀开帘子探头进来。风玉箫都快把他忘了,在少阳遣散随从更换马车,只要摆出一副“我只说一遍,不听话是要死的哦”这样的表情,那些不认识她的侍从们便会乖乖照做,平日里总是腹黑犯浑的侍女铃儿出门在外难得老实呆在马车里睡觉,却是在一路上不闻不问不声不息的另一个人这时开口了,“嗨……呃……你好,那个”
“怎么了”风玉箫不自禁冷声道,他像是不在意喃喃着“我知道一条很近的路可以直接到皇城,我们可以走那边吗”
“很近的路?随你了”
辚辚车马声又缓缓起了,少女心中有难解的忧思,所谓重逢便是如此吧。
午饭吃了酸菜鱼,烤鸭,几个素菜,稍稍沾了点酒,微醺,风玉箫一下午和着醉意躺在马车中感伤旧事,心中思绪如潮水起起落落,待清醒了一些时,便已闻得到暮气了,于是在心中考量晚餐要点些面食少喝些酒,朦胧的少女拂上珠帘,眼前是一片银光烁动阔大的湖,在暮色之下翻飞过白色成群的鸥鸟。
马车缓缓停住,风玉箫走了出去,湖水潮润的气味扑面而来,张笠正解开车上的绳轭,白马踢着欢快的步子到湖边饮水,七八个侍从也仿佛解开醉意,男男女女从装载赠礼的大马车上下来,纷纷感赏自然风光的曼妙。不知谁突然转过头看向风玉箫“大人,大人,我们今晚住哪啊?”
所以说话语有时让人飘飘然若沉醉之意,有时也给人刺骨的清醒。
众人霎时全醒了,湖对岸是幽幽密林,身后是无边青草蔓延到山川连绵,绝无人烟,凌乱的公主大人才明白那句话的意思“很近的路”,那小子一步不挪笔笔直直地向着天际皇城那已如烈焰残烬暗淡下来的金色光柱进发,那另一辆马车呢,谁驱使的,总有人醒着的吧,“铃儿,你搞得鬼?”“公主大人息怒,我倒想我有这么天才,我只是觉得好玩没阻止罢了,哈哈哈哈……”古灵精怪的铃铛侍女笑个没停,
“那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