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强的压迫感,不过面对你就轻松多了,不要说轻松多了,简直是没有嘛,哈哈哈哈”,我笑着说。
“你说什么?”她冲过来把我按倒在地。
“刚刚是谁说要把我埋了的,你小子早就察觉到我的气息了吧”
“面对寻求帮助的人置之不理,还装睡,没有同理心的人活埋了才好!”
“是谁规定我一定要帮你们的”
理不通道不明,我们扭打在一起……
不远处马车上有人下来,施施然走过来把我们分开,铃铛少女被那位温和女子拖入怀中,反复揉捏着脸,她面露不甘,转而又放声大笑,笑得银铃清脆响彻林间,我一夜踌躇酿所成悲苦好像被她分去一些,我想到她一定大碗喝酒,悲伤时泪水自修长锋利的眼角淌在那清丽干净的脸上流落酒中,一饮而尽后会露出笑来。
我起身掸去尘土,微微一笑,后来的飘逸少年剑客拱手道:“多有得罪,我们路过这里原想找个村落或驿站休整……”
“跟我来吧”,我打断他。
辚辚车马声便又起了,带着他们穿过农田,屋舍,房檐上的三花狸猫醒了探头出来看,李发财家一窝小狗奶叫着跟在身后,一群鸡在啄食泥土里的碎石,毛茸茸的小狗冲过去搅散了,河边妇女浣衣,竹子旁一帮老木头坐着喝茶,踏过古老的青石板路,院门大开,爷爷坐在其中,“这是村长”,三人便跨过门槛进去了,其余若侍从般的人也都从马车上下来整理一番,我张开双臂伸展着退到一旁。
作揖行礼,说明来意罢,老人要扯东扯西问些近况,小姐也很答应这番问候,悉心解释着从何处来往何处去,如何翻越山岭渡过河沼,我才听到她叫玉儿,旁的少年,只说姓张,不停地喝茶对墙上壁虎起了兴趣,呆呆看着,我幻视出过节时不情愿地随着父母走亲戚的孩子,他大概是三人中最小的,与那玉儿小姐齐高,比铃铛女矮一截,铃铛少女捧着玉儿的脸摇头晃脑地打量庭院四周,看着我扬起头,侧过脸以眼角余光对视,又晃了晃耳朵上的铃铛。这是挑衅吗,奇怪的女人。
我转身离开,锅里留了一碗面,尚余热气,凭窗听到男女的声音,端着碗绕到后院,穗儿姐正蹲着低头摆弄一株夜铃兰,白天授粉夜里开花,是会泛着蓝色星光的神奇的花,满院都种着,初见时惊叹不已,在最深的夜里翩翩然随风垂铃悬露泛着幽蓝星光,像是在无边大地的寂寞的夜里浮起的一片星空。如今却觉得过于矫情了,只有眼前这个明明过了年纪却硬是要人叫姐姐的同样矫情的人,才能日复一日不厌其烦浇灌以期待和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