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冷静下来死蠡。”死蠡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道，“现在这个女人身上全是问题，我一定要谨慎和她交流。”

拥有强大的内心和卓越的演技可以使人在与他人的交往中无往而不利，死蠡虽说达不到这种水准，但也已经不输大部分人了。

“是的，我也觉得很不寻常，”死蠡回答道，“这边的情况不论怎么看似乎都是在向我们传达‘被裁决的是1号’这个信息。”

“这是为什么，难道裁决不是票数最多的人被裁决吗？”研究员仔细凑近观察了一会1号位置上的标记，一边察看一边自语着。

“有可能有半数的人分票给了1号，虽然可能性很小，”死蠡说，“我打算等一会人到齐之后集中讨论询问一下。”

研究员听到死蠡的话，用一种疑惑的奇怪眼神看向死蠡。学术研究者饱含质疑的眼神令死蠡感到莫名的尴尬，她不太敢直视那双眼睛。死蠡把目光逃开，故作漫不经心地看向天花板，小声说：“我说错了什么吗？”

“人不是已经全到了吗？”研究员以反问的语气问道，话语里透露出她对这个“猜想”的无比笃定。

死蠡逃避开的目光被这重量级发言强行拉了回来，她们两人四目相对，互相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不解和震惊。

“为……为什么？”死蠡问，她的脑子一时之间宕机了一会。

“……你原本没有发觉这个事实？”研究员先一步反应过来，她的眼瞳回复了平静，无序的思维被重新以整齐系统化的方式连接起来。

相比之下，死蠡越来越混乱了，她本身又要提防着泄露太多信息给研究员，又要解读研究员说的话，她像一个拙劣的角斗士一手拿剑一手拿盾，手忙脚乱地抵御着敌人的攻击，转眼便要体力不支。

研究员打量了一会死蠡，突然拽住了死蠡的手腕，把她拉到一边。

“你要干什么？”

“小点声，”研究员压低声音说，“大小姐，你愿不愿意和我做一个信息的交换？”

交换，研究员的用词很委婉，实际上，她们现在的关系无非是在西部迟早要用决斗拼个你死我活的亡命徒，交换信息也就像是背着其他亡命徒在酒馆用马来交换一把左轮手枪而已。这种不牢靠，不稳定，甚至有可能在最后害死自己的行为，用“交易”更为妥当。

死蠡是个精明的人，她会接受的交易只有两种，收益过于诱人的交易，或是代价过于廉价的交易，她不接受等价交换和亏本买卖。

“交换什么？”死蠡问。

“我会告诉你一些有关于这个游戏规则的事情，相对应的，”研究员说，“你要告诉我关于你家庭身世的信息，全部。”

“如果你没有讲到我想知道的东西，我有权提问吗？”死蠡问。

“前提是我知道答案。”研究员说。

“成交。”

死蠡答应得相当爽快，她已经好久没和这种级别的冤大头做生意了。生了一副看上去很聪明的皮囊，其实灵魂是不折不扣的东瀛大白痴。如果她要问死蠡关于这场游戏的事情，死蠡或许还会犹豫，但是她问的是死蠡的身世，死蠡就根本无需再顾虑了。她一个普通单亲家庭出身的女孩，又没有什么在外潜逃的亲戚和兄弟姐妹，有什么好担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