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厮踢了我儿子一脚,还想要抽上一巴掌,居然连灵力都使上了,若非我拦得及时,这孩子不死也得少去半条命,既然没人管,我这当爹的总不好再守规矩吧。”
听了这话,被夹着手掌的李青松腿脚发软,险些站立不稳,这小贱民竟是他儿子!
何祁阳苦着脸心中腹诽,堂堂筑基上人之子,穿着一身凡布衣衫不说,居然连个婢女仆役也无,莫不是白龙鱼服,在搞什么扮猪吃虎的戏码?
他如今算是体会了一遭,什么叫骑虎难下了。
如果没趟这浑水还好,如今既然过来了,又身着巡防使的制服,众目睽睽之下便不好袖手旁观。
何祁阳犹豫了一下,正色道:
“此事确实是李青松理亏在先,但城内除了擂台决斗外,不允许凭借修为伤人,不若我将此事上报城主府裁决,或者请李家长辈过来协商,前辈你看如何?”
许修远摆摆手,和气道:“无须如此麻烦,不使修为便不使,他踹我儿子一脚,我还他一脚便可,如此合情合理罢?”
李青松已经是亡魂大冒,以筑基修士的体魄之强横,哪怕不用修为他这小身板也扛不住,不禁哀求地望着何祁阳。
周围的年轻俊彦也在窃窃私语,互相询问这是哪里来的过江龙,青山仙城可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嘀咕着要不要一起为同伴张目。
这李青松虽然不堪了点,但是大家都在一个圈子混,今日这事儿要传了出去,不定被其他圈子嘲笑成什么样,大伙儿都得跟着一块丢脸。
何祁阳皱着眉头瞥了人群一眼,众人顿时不敢再吱声,又转头看向许修远,只是刚欲开口便被打断。
“你莫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是在此处与你商量?”
话音落下,便见一道人影瞬间倒飞出去。
众人目光汇聚,原来那李青松腰胯挨了一脚,此刻已经撞在擂台边缘,闷哼一声后又瘫倒在地,哀嚎无声且两眼迷离。
具体伤势如何暂且不知,但那条腿铁定是废了,现场顿时噤若寒蝉。
许修远收回视线,没去看那巡防使何祁阳,同木青岩转身离去,只淡淡道:
“是上报城主府裁决,还是要请家中长辈,你应该去问他,我随时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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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兽车前行的速度不慢。
木青岩看着前方驾车的许修远,一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身旁许安澜的额头,温声问道:
“小安澜,可还觉得疼。”
许安澜低头抱着挎包,瘪着嘴没有说话,顿了顿才摇头算是回应。
木青岩脸上泛起笑意,道:“嚯,那你可真能吃疼咧,是个小男子汉,不像我家渔儿,动不动就哭哭啼啼。”
想了想,又问道:“你怎会独自一人跑了出来,可是那些丫鬟仆役在欺负你?”
见小童只是默默摇头,木青岩也不好再问,心中思索着回去之后,要好好整顿一番才行,这些下人竞如此失责,险些酿成大祸。
灵兽车在木家大门前,碰到了家中管事。
他正领着仆役急匆匆回返家中,一众人等尽皆神色惶惶,直至见到了许安澜,脸上才恢复些许血色。
又跪倒在木青岩跟前,言说照看不周请求责罚。
问清了前因后果,木青岩有些哭笑不得,想不到跟自家的宝贝女儿也有关联,忍不住斥责道:
“哼!你也是府中多年的老人了,竟被两个孩童戏耍,如此昏庸险些酿成大祸,确实要重重责罚。”
许修远在旁边为其开脱,笑道:
“犬子顽劣,怎可怪罪管事,他也是关心则乱…不宜重罚,否则我等在木家如何自处。”
木青岩摇摇头,冷哼道:“是他办事不力尸位素餐,既然有兄长求情,又念你过往兢兢业业,便罚俸一年,往后去城外庄园做事罢。”
跪地的管事连连谢恩不提,木青岩又吩咐一名仆人去把木渔儿叫来,然后便和许修远父子二人,去往了湖边小筑。
三人刚到不久,木渔儿也到了,躲在一名秀丽端庄的妇人身后,木青岩气笑道:
“好啊,知道犯下的过错不小,还把你母亲拖来当靠山,我要罚你谁都拦不了。”
木渔儿原本还躲在裙摆后面,侧着半个脑袋偷偷瞄爹爹的脸色,听了这话轻哼一声,把头缩了回去。
端庄妇人面带微笑,向许修远鞠了一礼,柔声道:“小女顽劣,让恩人见笑了。”
许修远摆摆手,反驳道:“我看是慧心巧思,灵性天成。”
许安澜定定望着温婉妇人,后者若有所觉也转头看他,撞上那如水的目光小童慌忙低下头。
心间对木渔儿的艳羡怎么也化不开。
妇人收回目光,对木青岩说道:
“夫君,叔爷爷已经出关了,说要好生安排招待一番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