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林梦桐这样问道,那江慕云也舒了口气,却用那颇为无奈的口气说道:“慕凡与那刘子墨之前就是中学同学,关系也是最为交好的那种。不过,后来慕凡他去了上海那边和香粉厂替家父做事,经常与那刘子墨来往,谁知那位刘先生的女友,就是那位土布小姐许寒玉,却是很奇怪,忽然就一心喜欢上了我哥哥。”
说到这,江慕云的脸上分明有些不可思议的神色,她默默看了下坐在对面的林梦桐。这才缓缓说道:“按说那位刘先生的家境学识,乃至外表气度,却都不在慕凡之下。更何况,比起慕凡来,他的身体却是格外健康的。”
林梦桐听了这话,心里瞬间却不是什么滋味了。她原本是以为,今后再有那江慕凡的消息,也再不会与自己有半分丝毫的关系。自己不是已经完全不在意他了么?怎么今天从江慕云的口里听到这个消息,却还是种别样的感觉呢?只是,现在当着这江慕云的面,她又怎能再轻易流露出什么来?
“江小姐,其实这也无足为奇。在他人看来,你选择与阿宽走在一起,不也是同样不可理解的事么?这世上的事,或许只有自己才知道选择的对与错了。”
林梦桐想了下,却又像忽然记起什么一般,又对那江慕云说到:“我之前也有见过那位刘子墨和许寒玉,好像那位许小姐是有一次看过刘子墨他旧时的相片,却是说上面有一人与她的故友颇为相似,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许小姐那位故友同样,也是如江先生一般,在行动上有些小小的不便。所以我想,应该是许小姐见了江先生,一时格外触景生情,感情上难免会有所转移。本来,像她们这种电影公司里的演员,情绪上也有些职业习惯,难免会想到其它。”
“林小姐,你这么说我也觉得有理。只可惜,那位刘子墨却不是这样想。再加上那位许小姐真的是太过痴心,几番借着诸多理由去找慕凡,而哥哥也对我说过,他与这许小姐根本就不是一类人。说白了也只是神女有意,襄王无心。所以,为了避开更多的麻烦,慕凡还是决定放下上海那边的事务。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
江慕云说到这,却又低头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那块表林梦桐却是看得清楚。不是之前她做那月中仙大小姐时,经常戴的那块进口的瑞士手表。而是换了一块普通的手表,虽说也是小巧精致,却也远不及她昔日的那块华贵了。这块手表林梦桐记得,应该是阿宽婚后送给江慕云的。
看来,这现在的江慕云,却是完全收起了旧时的天性,也不再爱那些华服美饰,虽说只是洋行里做普通的文书之职。不过,林梦桐知道,这样的她,过的却是她一直内心想要的那种幸福独立的生活。阿宽,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子,从这点来看,林梦桐想着:或许这江慕云才是真正聪明的人了。
林梦桐的思绪不由有些飘散开了,可能好久以来,她都对自己过的是一种太过自律的生活。甚至,真的是连带着感情也变得份外粗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