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郎君,不必多礼。我一向宽宏大量,不会计较的。这件事情,你也不必放在心上。”柳叶继续保持着自己的淑女形象,笑着回答说。
不知为什么,柳叶觉得,叶艺兴看着这个青年男子懊恼冤屈的模样,觉得很开心,有一种整人成功的快乐。
柳叶凭直觉判断,叶艺兴应该认识这个男子,而且好像对这个男子很熟悉。
但是,这个男子好像一点都不认识叶艺兴,这就有点奇怪了。
这时,这个男子注意到叶艺兴穿的是生员的青色襕衫,立刻觉得找到了找回场子的机会。
于是,他就对叶艺兴说道:“看你穿的是生员的襕衫,可是在本县县学里读书?”
叶艺兴已经知道他要找回面子,就继续回答说:“正是。”
那个青年男子听了叶艺兴的话,也顾不得平时注意的世家子弟的涵养,立刻说道:“既然如此,你可知道我是谁?”
“不知。”叶艺兴说道。
“我就是本县新任的县令崔谨行。你今日对我动手,就不怕来日里,在考学上我为难于你吗?”那个青年男子倨傲地说道,颇有些不顾体面,也要拿官威找回场子的样子。
叶艺兴听了崔谨行的话,淡淡一笑,说道:“崔大人家是名门望族,想当年前朝的皇后可不就是崔家人吗?现如今,虽然前朝的崔皇后不在了,但是崔家的荣光,在本朝可一点都没减少。谁不知道,崔家还是代代公卿,家大业大。不过,崔大人这样的家世,竟会到本县来当一个小小的县令,莫不是在京都得罪了什么人,到这里避难来了?若是避难来了,我劝崔大人就不要摆出官威来吓人了,还是踏实本分做人,方为上策。再者,我也听说崔家是最重礼法规矩的,听闻京都的崔谨行,崔郎君是其中楷模。如果说真的是京都的崔郎君,今天这个事情不知者无罪,崔大人又怎么会怪罪我呢?要是在考学上公报私仇,崔大人不就成了那种言行不一致的虚伪小人了?我相信崔大人,当不致如此。”
“当然不致如此,我只是说笑罢了。你千万莫要当真。”崔谨行一边抹着额头的冷汗,一边说道。
他心中暗想:这个年轻人好厉害呀,竟然了解我的家世底细。我本来只想吓他一吓,找回面子,却被他看穿了,真是好尴尬呀。我崔谨行,虽是出身世家望族,可绝不是纨绔子弟,在考学上为难他,公报私仇的事,我只是说说而已,我岂是那样一言不合就夺人前程的歹毒之人?那也太不符合我的本心了。不过这个年轻人倒是可造之材,武功了得,口才心智都是上上选,我初来此地,很多事情都不熟悉,与他结交,倒也算不打不相识了。
想明白这些,崔谨行就对叶艺兴说道:“今日与你相见,也算有缘。我初来此地,倒是很想结交本地的年少才俊。今日我以一玉佩相赠,他日若想寻我,可以拿这个玉佩做信物,到县衙找我。”
叶艺兴听了崔谨行的话,就笑了,说道:“多谢崔大人。”
这时,崔谨行就拿下锦衣外悬挂的玉佩,递给了叶艺兴。
叶艺兴拱手,接过了玉佩。
然后,崔谨行就牵过自己的黑马,说了声:“后会有期。”
他就骑马走了。
这走时的干脆利落,倒是挺有名士范。
其实崔谨行身姿挺拔,五官秀美,倒是遗传了前朝崔皇后的良好基因。
要不是,刚才柳叶看到了他的狼狈样子,现在看着骑马远去、锦衣飘飘的他,就会觉得,他也算得上是翩翩佳公子一枚了。